了一杯又一杯的蜂蜜柠檬水,还点了一个苹果派,不过能天使依旧动都没动。
她明白送葬人态度转变的关键点在哪里。
她站在家门口,送葬人在几步之外的楼梯上,他任何时候的站姿都笔直如松。
你回去吧。之后也不用来找我了。能天使声若轻烟。
你不用觉得要对我负责。昨晚是我一时兴起,你迫不得已。以后就各走各路。
红发女孩说完就拉开家门,准备进去。她不否认,和送葬人目前的相处都很愉快,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一夜放纵,仅此而已。
身后久久没有人回应,能天使不再迟疑,她也不需要回应。进门,关门,将钥匙放在玄关柜子上。
良久,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远。
能天使呼出一口气,身子靠在门上。
她并不清楚她在紧张什么,也许心底曾隐隐萌生一丝期待,又被她果断扫落到尘埃里。她又想起昨天送葬人伤人话语,想遗忘,却又挥之不去。
除了最后几个字,其他好像也没说错。她招蜂引蝶,在维多利亚这个没有人知道她过往的城市声名鹊起,成为最娇艳的一支红玫瑰。她很清楚那些人怎么看她,不过是故作清高的高岭之花罢了。她不在意,只孤身一人游走在这些浪荡之徒间。
是她错了,不该一时糊涂招惹旧识,还是送葬人。
所幸,从今晚起就各自殊途。
能天使想到送葬人那一双蓝色眸子,大多数时候透出来的光都是冷静自持,与那夜被欲色点燃的双眸截然不同。
一声叹息从倚靠着门的红发女孩口中发出,她的光环微弱点亮了她的面颊。
她看起来如此寂寞。
四
Redemption酒吧的酒保A先生怀疑自己最近流年不利。
他在酒吧工作一年,声色场所的虚情假意见得多了,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交往。不,也不是交往,现在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置气。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一月前来到酒吧在能天使身侧坐下的萨科塔男人,A先生想起那个人的名字。他对他礼貌自我介绍,你可以称呼我送葬人,送葬人?多么不吉利的名字。A先生是土生土长的维多利亚人,对拉特兰仅仅是耳闻,公证所与执行者对他来讲不在认知范围内,所以他不明白这个代号意味着什么,而送葬人也不是会对人详细说明的人。
当然了,A先生很有职业素养,面上滴水不漏依旧热情,正如他现在一般,第无数次递给送葬人一杯柠檬水,没加蜂蜜。
送葬人已经不再要苹果派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之前点过的那些,被能天使当面丢进垃圾桶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
夜晚十点的酒吧人声鼎沸,灯光炫目。不同的是,今夜这个酒吧少了一支绽放的红玫瑰。
送葬人坐在吧台,冷言拒绝了第八个来搭讪的美貌女郎。
忙得不可开交的酒保终于获得了一小段休息时间,他看见一个人坐着的送葬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说些什么,能天使小姐今天也没有来。
送葬人说:嗯。
酒保慢吞吞说道:每个月这几天她都不会来的。送葬人先生你还是先回去吧。
男性萨科塔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站起身结账走了,谢谢。
第三次敲门没人应后,送葬人准备用强硬的方式进入能天使的公寓。
他确信她在家,从楼下经过时看见透出灯光的窗户和门口堆积没扔的垃圾都印证了这一点。
送葬人忽视心底的快要破土而出的焦急,呼了一口气准备使用特殊手段。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面色苍白穿着睡衣的能天使靠在门边看着他。
她惊讶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一个月,他们变成了另外一种状态上的形影不离。
最开始,白天他们在Redemption酒吧里坐着,能天使完全懒得搭理他,和别的人聊天调笑,直接无视他。可是送葬人总会给她点一杯蜂蜜柠檬水,给自己点一杯柠檬水,然后就看着她。
每每十点她就受不了了,走人回家,然后在门口和送葬人扯上几句。她想说你真的不用当成一回事,可送葬人也完全不理会。他好像在较什么劲,能天使看不出来,也不想深入琢磨。
说着说着一言不合,能天使为了赶他走抑制不住自己转而恶言相向口不择言,而送葬人只是安抚她,像是安慰没糖吃就哭的不懂事小孩子,说到情绪激动时干脆低头封住她的唇。两个人争执间就关上门开始亲密接触,从沙发到厨房到浴室到床。
送葬人不会留宿,半夜就走。能天使也全然不在意。
能天使对送葬人的认知停留在一种非常浅淡的层面上。她知道这位同族因出色的容貌与优秀的能力,颇受岛上女干员的追捧,不少人曾试图追求却都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想到一位干员的评价:一台永远不会罢工的任务机器。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