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脏东西不成?”最年长的呵斥兵士呵斥了一声。
又仰脖瞪眼干巴巴道:“反正我什么也没瞧见!”然而握着佩刀的手早已微微发抖。
同他们一处守卫在这的第三人,是个兵油子。
平日里吊儿郎当,靠着家里才谋了这么个差事, 好好站着岗不超过半个时辰就要打起瞌睡:“是有道白影儿啊,我瞧见了……还用猜么,这大晚上的, 谁还能这么高来高去?”
新兵蛋子吓得脸色发白:“难道、我们真是……是见了……”最后一个“鬼”字卡在喉咙口, 愣是吐不出来。
“啧,瞧你那蠢样儿……”老油条眯起眼睛,嫌弃地看着他:“我是说楚留香啊!踏月留香的盗帅啊!”
年长的兵士本想斥责这个整日划水的家伙, 听了此言, 却连声附和:“对对对!除了香帅, 还有谁有这样好的轻功……上头对这些武林人士, 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不要咱们多管。”
“是盗帅重出江湖了?”年轻士兵放松下来,又有些疑惑地嘟囔:“没听说他穿一身白啊……”
这回被两个同伴一起给怼了:
“傻子,你没听过就是没有?”我也没听过, 但如果非得选个,那还是楚留香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家不但劫富济贫,自个儿也有的是钱,就想穿身俏的还不行了?!”俏个屁,大晚上出来吓唬人的全是憨批!
于是这事儿就那么被三人共同忽略了过去。
“……”隐在暗处本思忖现身解释的无缺公子。
罢了,情势紧急,只能请楚前辈多担待了。
将地图扫了一遍记在心里后,他分辨好方位,运了轻功直朝目标而去。
此时真进了城,却发现宵禁反还没一些小镇那样严,尤其有条胡人云集的街市,更是灯火通明热闹无比。
花无缺便是在这个地方逮住了陆小凤。
彼时陆小凤倒也没有真在花天酒地。
不过是搂着个浑身上下衣装皆是好料的男子称兄道弟,借此打探牵扯铁心兰那案子的消息。
陆小凤自个儿也咽了几碗黄酒下肚,又皆三更半夜难免有些迷蒙,眼角余光一瞥见白衣白裤白扇白剑的花无缺,简直吓得四条眉毛都要飞起。
“花、花……嗝~”急得打了个酒嗝出来,一时满面通红。
无缺公子向他点头致意,还是那副斯文有礼的模样。
忽而侧过身,又朝与陆小凤同座的男子笑了笑,缓缓道:“金捕头,别来无恙啊。”
金九龄双眸微眯,默默打量对方。
此人端的是君子如玉,虽气息宁和像个不会武的文弱书生,但金九龄多年的老练直觉教他意识到:对方决非绣花草包……却不知、这是江湖上哪一号人物?
作为捕快的金九龄更敏锐地察觉到来者温和笑语下浅藏的漠然冷淡,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起了远远见过一回的西门吹雪。
他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嘴唇动了动,却勉强撑着架子含笑道:“这位公子,我们之前好似……从未见过面啊。”
陆小凤转动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摸不准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有什么龃龉,便决意先闭嘴旁观。
无缺公子轻掀衣袍,施施然坐下:“是么?”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叹道:“是在下口误,失礼了。应当说……久仰大名才是。”
明明这年轻人也没做什么,自己却有如临大敌之感,这教金九龄觉得有些不甘和憋闷。
他拿了个空碗,倒了满满一碗酒。
默不作声间突将酒碗抛出,冷声道:“请公子一饮!”是故意要泼他满脸酒水,杀杀这人的威风。
“嗳!”急切中,陆小凤动了。
可惜灵犀一指再Jing妙,也夹不住散开的酒浆,况他方才在走神,并没有来得及。
金九龄嘴角一翘,等着看笑话。
这白衣人没有躲开,只是伸出了右手。
修长五指微动,先是接住了瓷碗,接着也不知怎么的,指尖不过轻轻一拨、再引……瞧来似乎没什么花哨,又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终,还是满满一碗葡萄美酒,正端在他手中。
金九龄的脸色微微变了。
他喉结滚动,却接起了先前的话头:“不敢当,我也不过是个捕头罢了……上头还有四大名捕,他们才是真的名震天下。”
这或许是他此生唯一一次主动将自己放在低位吹捧无情等人了。
“好酒。”白衣公子轻轻嗅了嗅。
“可惜……我不喜饮酒。”他直直盯着金九龄,缓慢地将醉人的深紫色酒ye倒在了空地上,一线如注。
“还是敬还给您。”白衣公子温声道。
下一刻,空了的酒碗在掌中化为齑粉。
这一手高明到可怖的功夫,都是对方含笑注视着自己所做的,直看得金九龄汗毛倒竖,简直想要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