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用力便松弛了下来,邵循估摸了一下,正在斟酌时,赵若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颈项撞向了尖刃,邓氏反射性将手臂挪开了一点。
天色渐黑,稍远一点已经看不清了,邵循就在这个时候扬声道:“来——”
搭箭弯弓就只在一瞬间,锋利的箭矢从后方射来,没有碰到邵循一分一毫,Jing准无比的擦过了邓妃的左腕,将那处扎的皮开rou绽。
她闷哼一声,想要克制住身体的本能,但是这二十多年过去,她过着的实际上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身体上忍痛的能力大不如前,锋利的珠钗到底是被甩落在了石桌上,而赵若桢也以巨大的惯性跌倒在了地上。
侍卫们见机一拥而上,邓妃稍一皱眉,没等她忍着痛再有动作,邵循便迅速的提起珠钗,在邓妃来抢之前甩向了旁边的草地上,发出了“咄”的一声轻响。
邓妃紧接着便被压着身子按在了石桌上,牢牢控制了起来。
皇帝蹙着眉放下手里的弓,邵循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刚才的一幕来看,邓妃根本不是杀死赵若桢,更不是想要活命,她的目的或许没有全部达成,但是总有一大半已经成了。
苏氏扑上来想要抱住女儿,被她尖叫着推开了:“走开!你不要碰我!!”
邓妃被石桌压得脸面都是狰狞的,却仍在笑:“太可惜了……我原本、原本还想把簪子扎进自己脖子里……这样血喷出来十分吓人,喷在这、这野种脸上,不知道会是什么景色……”
第133章
Yin差阳错,造化弄人。
邵循觉得难受,不只是因为造成了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而是其中任何一个人坦诚一点,或许都可以改变这件事。
皇帝、邓妃和太后,有的固执地怀抱着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冷眼旁观,有的干脆巴不得甚至主动隐瞒真相,总之没有一个想要把话说开了。
直到邓妃压抑已久之后这样爆发,自己难受痛苦了这么多年,最后来了个玉石俱焚,伤及到了两个无辜的孩子。
还有皇帝。
邵循觉得疲倦异常,闭上眼向靠在床头上:“你怨恨怀悯太子么?”
皇帝这一天一开始确实因为赵若桢的事情心情不好,但是看着当时邵循努力想要开解他,那一口气没憋在心里,所以其实已经有些释然了,此时除了因为邓妃之死心里有些复杂,再频繁提起怀悯太子,倒也不觉得难以启齿了。
他今天中午在两仪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要跟邵循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失望更为确切,朕本来以为他或许不具备作为君主所该有的本领,但是好歹是个再完美不过的好哥哥,”皇帝实话实说:“他对朕的友爱确实也是真心真意的,在打仗的时候,他身为世子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并没有因为一些挑拨的流言蜚语心生芥蒂,反而给了朕他所能给最大的支持,这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
只是……朕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犯下这种错的,过后还那样后悔,只是后来知道苏氏在之前有段时间跟他……关系不错,但是他却因为对赵氏有恩的阳城侯战死,又经不住大嫂以此来哀求,这才娶了她……其实有几分可笑,难道真的是糊里糊涂情难自禁不成?”
“情难自禁”四个字听在邵循耳朵里,让她平白有些恶心。
有恩有怨,加上十几年的兄弟情分,战火中的相互扶持,怨不能抵消恩,恩也不能全然压过怨,这就造成了皇帝作为弟弟对兄长看似矛盾的态度。
摊上这样一个哥哥,任谁都要进退两难,邵循自己家里本身就有些复杂了,邵揆作为长兄已经是与众不同的十分可笑了,但是谁知道皇帝经过的这位比邵揆还要一言难尽。
所有人,包括皇帝和邓妃都承认他是个好人,也说他的好不是沽名钓誉虚情假意,而是真的掏心掏肺,可是为什么一个好人就能做出这样伤人心的事。
比被恶毒的人捅刀子还要让人痛苦。
她心里又气又疼,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疙瘩,皇帝伸手压了一下:“朕确实有处置不当的地方……”
邵循抿着嘴,始终不能释怀。
“若你对先太子的怨恨如果超过兄弟之情,恪敬公主根本没有生下来的机会;既然留下她的性命没有处置,见到她心里不舒服就应该将她送出宫去找个人家抚养;再退一步,太后舍不得她,既然已经同意给她公主的名分,也该好生教养才是,这样又是放纵又是无视……不酿成祸才怪了!”
皇帝自知确实欠妥,无言以对。
邵循看着他:“最重要的是,你该跟太后把话说开了才是,告诉她你是知情的,让她不至于心存侥幸。”
她声量不大,也不是那种勃然大怒的姿态,但是皇帝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是性情所致,这样的怒意表现在外也不甚明显罢了。
“这么多年一句话也不吭,就像是少年在赌气一般……”
皇帝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