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交加,寒风穿廊,风声凄厉如鹤唳。
安格斯一言不发站在窗户旁,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挪到地上诺亚褪下的衣服上,而后又转回到他几近赤裸的身体。
奥德莉随着诺亚惊恐的目光看过去床帘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见安格斯瘦窄的腰身,以下底下一双长腿。
距离他出门约有两个多小时,奥德莉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她开口问道,办妥了吗?
汗珠从她脸侧滚落,声音低哑,带着一股chao黏的shi意。
安格斯罕见地没有回她的话。
奥德莉蹙了下眉,安格斯?
我在,主人。嘶哑嗓音自窗旁响起,在深夜的风雨声中,叫人毛骨悚然。
诺亚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奥德莉眉心皱得更深,她额前已经shi透,情动得厉害,眼前所见都有些模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诺亚握在掌中。
她不知诺亚给她下了什么药,在安格斯离开的一个小时后突然发作,来势汹汹,闻到诺亚身上那股异香后,身体越发情热,似有火团在她腹中灼烧。
身体逐渐失去掌控的感觉令她烦躁不安,她启唇再欲开口时,看见安格斯那双仿佛钉在地上的腿动了起来。
浓烈的血腥气朝俩人逼近,滂沱雨声掩盖下,安格斯落地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诺亚面色遽变,抓紧奥德莉的手昂头无助地看向她,声线颤抖,夫人
奥德莉敛眉看了诺亚一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安格斯或许误会了什么,忆起安格斯曾经在诺亚面前做过的恐吓行径,又想起诺亚身后的城主,她揉了下眉心,道,安格斯,诺
话语未完,安格斯突然抬起手,眼前勾挂住的床帘便落了下来,浅色布帘将她与外界完全隔断开。
奥德莉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床帘外倏然闪过一道银光,寒光映入眼眸,奥德莉甚至看不清安格斯的动作,只听见一声戛然而止的惊叫,温热腥重的ye体便如瀑喷射在了她面前的床帘上。
床帘因大量喷溅出的血ye晃动,猩红鲜血缓缓顺着床帘流下,像树木被剥开树皮后流出的鲜红树汁。
床帘犹如屏障将她保护在其中,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薄被,却未能沾染她分毫。
隔着一层薄透的帘纱,安格斯手上握着一把滴血的短刃,无声站立,冷眼看着诺亚用尽最后的力气徒劳捂住喉咙,连求救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轰然倒地。
奥德莉对此毫无预料,窗外一声惊雷震响,她蓦然抬手掀开床帘,倾身看向地上的诺亚,愠怒道,谁让你杀了他的?
方才还鲜活的少年此刻如同濒死的猎物般痉挛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噜声响,鲜血不断从他喉颈刀口、口鼻涌出,房间里血腥味厚重得仿佛凝成了块。
城主安插一个亲密无间的枕边人在她身边,必然不止赏赐她一个情人这般简单,诺亚暗地送出许多信件,奥德莉也只当视而不见。
诺亚虽只是一个眼线,也并非全然无足轻重,如今他死了,城主虽不会责怪,也怕会暗中再安插他人。
而明面上的眼线总比未知的更易于掌控。
安格斯侧目看她,他大半身都是诺亚的血,几滴溅在他脸上,顺着他苍白的侧脸滑落,独目竖瞳,面容冷硬,状如恶鬼。
他将床帘挂回帘勾,苍白的手指从金色挂钩上收回,转而用未沾血的那几根手指抚过奥德莉额角汗shi的银发,嗓音极低,仿佛竭力在压抑着什么,我说过,如果他妄图上您的床,我就杀了他。
安格斯神色很淡,眼中却冰冷得仿若酝酿着一场风暴,您若想让他活着,就不该在深夜见他。
奥德莉眉心紧皱,正色望向她,我何时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难道还需经你允许?
她拂开安格斯抚弄自己发丝的手,厉声道,我便是要和他上床,你又能如
他已经死了。安格斯打断她,嗓音犹如沙砾滚磨在一起嘶哑不堪。
他身体僵硬,手背上青筋鼓起,目不转睛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他已经死了。像是要说服奥德莉,又要说服自己,您不会和一个死人上床,对吗?
烛火在他身后摇曳不停,越发显得他身影萧索,周身死气沉沉。
他看着她,如同污泥里滚爬的恶徒望向贵女。
沉默、压抑,深藏不可诉诸于人的浓烈欲望。
奥德莉身躯微倾,细腰自然塌陷,凹出一个柔软诱人的弧度,鬓边、细颈皆是薄汗津津,双颊泛开一抹红,如被雨水淋shi的花瓣,眉目间厉色也柔和几分。
即便在一片浓烈到血腥味中,安格斯也能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如令人上瘾的罂粟吸引着他。
他的主人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好,别的任何人也不能触碰
诺亚的身体渐渐不再抽动,安格斯褪下脏污的外袍,将短刃在衣上擦净,收回袖中,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若无其事地俯下身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