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似要倒在特务身上,对方握拳咳了一声。就在这时,蒲郁搭上他的肩膀,藏在身侧的手接住袖子里落出刀,利落地插进了他的心脏。他暂时还有反应,却做不出大动作了。
秘书惊骇回头,忽而感觉脖子被勒住了。蒲郁双手缠着麻绳用力往后拉,脚蹬在椅背上,确保使出最大气力。
据说,意大利黑手党惯用这招杀人。
一阵扑棱过后,蒲郁在后视镜里看见秘书没法阖上的眼,充斥惊恐。
蒲郁迅速下车,走进公寓楼。
静悄悄的,但走上四楼,就看见一个特务悬在楼梯上,一个特务倒在转角处。行动科的人从上面探出头来,见是此番行动的指挥官,略略颔首。
他们是行动科千挑万选的暗杀好手,比蒲郁下手更干净。
不过,这么看来,另外两个特务在公寓里。里面至少有个四人,也许还有佣人。
蒲郁顿感棘手。
但成败就在今晚,没有退路。
蒲郁叩响门,从渐近的脚步声判断。两个特务同时走了过来,一个藏在了门背后,一个打开了门。
蒲郁二话不说开枪,一群人冲进室内。枪声横飞,蒲郁径直朝卧室走去。可卧室里并没有人,窗户依然关着。她转身往浴室走去,下一瞬却又重回卧室。
果见衣柜的门开了道缝隙,蒲郁一边开枪一边靠近。女人的惊叫戛然而止,蒲郁察觉到什么,一个蹬步往床上跳。
那子弹果然从床底射了出来。
蒲郁朝着床榻开枪,可枪里无余弹。就在换弹匣的间隙,日向柳文技巧性地自床底滚了出来,抬手便朝她开枪。
偏身却是来不及,右臂挨了一枪。在吃痛的瞬间,枪抛至左手,蒲郁边躲闪边朝往窗户爬的日向柳文开枪。
大腿、腰侧、后脑勺,准心没有一点差池,三枪命中。
蒲郁走近,再补了几枪。日向柳文只穿着兜裆裤,赘rou沟壑间蓄起血ye。
确认日向死亡,再打开衣柜门确认情-妇死亡,蒲郁抽下衣架上的领带,紧缠住右臂止血。
走出房间时瞧见日向的衣服,她倒出密密匝匝的物什,拿走了塞在烟盒里的纸笺。
客厅里,两个特务倒在地上,同事们有负伤的,但没有伤亡。
“这个人怎么处理?”
同事拿枪口指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女佣。
蒲郁犹豫了。
也只是霎时——除恶务尽。蒲郁抬手,一枪堵住女佣的话。
“撤!”她说。
日向之死震动特高课,特高课与军警全城搜寻目击者所言的“上车的女人”。能上车,只可能是日向认识的人。
凌晨两点钟,一列人马闯进白利南路的私宅。
嘭地一声,卧室门弹在墙上。
床上两男一女惊疑不定地瞧向来者。
显然他们也怔住了,其中一位76号的科长挪开视线,不自在地说:“吴处长,日向课长昨夜遭暗杀了。我复命来调查蒲小——”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眨眼间砸了过来。
吴祖清怒吼:“滚!”
“是、是。”这人点头哈腰,又挥手道,“愣着做什么,都走啊!还不滚!”
挨得近的下属屁股上受到狠踹。
人尽散去。
率先下床的是傅淮铮,三两步绕过床尾去掩上门。他没有回身,将Yin郁脸色留给坏掉的门锁。
另一位男人脸色同样不好看,他起身穿衣。
蒲郁笑了一声,吴祖清不悦道:“你们满意了?”
“很疼啊。”蒲郁大剌剌抬起右胳膊,被褥滑落,春光乍泄。
吴祖清立即把被褥牵上去,勾身道:“回头再收拾你。”
“怀英,我得走了。”傅淮铮终于转身,上前拎起散落在地上的外套与西裤。
他们一致认定要做得逼真。方才他穿了背心,可还是能感受到她若有似无的温度。他尽力去遗忘,却是徒劳。
“我先走。”
吴祖清先走,那帮人仍守在宅院里。
在特高课的人授意下,76号的科长上前道:“吴处长,请问你们是几点钟……”
吴祖清沉下脸来,“我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过问了?”
“我这、这不是……”
特高课的人道:“抱歉,打扰了吴处长休息,由于事发突然,不得不请您现在去特高课,长官们也都去了。”
待宅邸安静下来,蒲郁走进盥洗室,脱下薄呢外套,开始处理伤口。用镊子把子弹从血rou里取出来的疼痛,简直令人昏厥。她咬着布巾,上酒Jing、药粉,最后拿医用针线缝合伤口。
天亮之后,流言蜚语传开了。
那三位原来是那种关系,不在其中的吴太太成了可怜人。而最不堪的,是在其中的女人,一夕间成了人人耻笑的荡-妇。男人,男人是隐形的。
“没什么,也许她们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