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不再问。
吴祖清蹲下来,拿起桶上的抹布擦起地板来。
“……你挡着我了。”蒲郁蹙眉道,“真要做,你从那头开始。”
“哦,好。”吴祖清说着走向另一端。
他自以为是很有耐心的人,可擦地板这件事莫名令人烦躁,好像比长跑还费力气。
没一会儿他便说:“我们不要打扫了罢,明早让钟点工过来。”
“那你歇着。”蒲郁又咕哝一句,“烦死了。”
目的是哄人,吴祖清只得继续。到最后身上的西服弄得又皱又脏,不能穿了。
窗明几净,吴祖清得以坐下来喝口茶,“看罢,这下你又要做新衣,浪费你时间。”
“谁说你的衣服都是我做,还有那么两位师傅呢。”蒲郁颇有些嫌弃,“你累成这样,像做了多大个事儿似的。”
“……还不算大事?”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同‘普罗列塔利亚’站在一起,你难道不羞愧?”(无产阶级)
吴祖清微哂,“不如再大声些,让周围全听见。”
蒲郁睇了他一眼,作势要喊话,朝后院跑去。吴祖清静坐两秒,不放心地追了上去。
“你……”他什么都还没说,她飞闪似的跳入了泳池。
又一声噗通,他跟着跳了下去。
泳池的瓷砖将水映成淡蓝色,他看见她不断地、不断地沉下去。衣裳似水草搬束缚肢体,他潜下去,一把捞住她。
幸而泳池不太深,他垫地便能跃出水面。
“小郁?”
她没有应答。
他急急忙忙抱着人靠岸,就在快出泳池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眸含狡黠,笑声清脆。
“知不知有多吓人!”他忽然怒吼。
从未见他这个样子,她瑟缩了一下。转而镇定,她脱离他的怀抱,佯作无辜道:“好玩啊。”
吴祖清抹了把头发,缓过气来,仍残存恼意,“痴线。”
蒲郁眉眼弯弯,“我水性蛮好的,二哥晓得呀,作甚这么紧张兮兮。”
吴祖清咬了咬后牙,翻身上岸,又递出手去,“快起来了,水里凉。”
蒲郁泼起水花,“我不。”
吴祖清抬手挡水,接着去逮她的手,反而让她捉住悬在池边的脚,猛地拽了下去。
在水里打了个转,吴祖清探出头。眼前人朗声大笑着,好不快乐。
没由来的,他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她全然愣住了。
“小没良心的,”他呢喃,“让人受了惊,要给定心丸。”
她耳根发烫,在矛盾心绪中缓缓垂下眼睫。
哪怕片刻,期望这片刻同他一起于世界消失无影踪。
第七十一章(二更)
气温在几场大雨后降下来,蒲郁连亲手写换季信函的时间都没有了,全交给师傅去做。
他们与地下党往来的事让局里其他骨干察觉,报给重庆方面,但不知是没递到大老板手上,还是大老板对此事睁一只眼闭只眼,没有下文。他们得以继续与地下党合作。
傅淮铮渐渐觉出蒲郁也有地下党的消息,试探甚至派人跟踪几回无果,当面摊开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你私下同他们联络,我就不能发展线人吗?”蒲郁把一份译写过的密报推过去。
傅淮铮展开密报,道:“你不会是要……”
“他们已经决定刺杀日向,难道你想看着他们抢功?”蒲郁道,“你也晓得,大老板待我们如嫡系,但山高水远,局里那几位不这么看,我们不是‘正统’出身,各方面受限制。日向最初是你的目标,若这次让人抢去了,我们在局里不会好过。”
“你我在特殊位置,本就不必关心那些个派系斗争。”话是这么说,傅淮铮其实明白各中厉害,资源受限,不利于展开工作。何况他担任要职,免不了在官场交际。
那些个人原就腹诽,他一个航校出身称呼“校长”,是千方百计与黄埔系搭关系。(尽管笕桥中央航校的首任校长确是蒋。)如今知道他与地下党千丝万缕,若地下党刺杀了日向,指不定以背党罪名掺他一本。
蒲郁道:“失败了责任在我,完成了功劳给你,怎么样?”
傅淮铮道:“……你这为我打算?”
“我欠你人情。”
紧密锣鼓后,戏于十月最后一日开场。夜里,日向柳文的车驶离特高课机关楼。因任何无线电波频皆可能让特高课检测到,情报科人员事先在各路口蹲守,用附近的电话,或扮成车夫,以耳口传回速报。
日向的车上除了开车的秘书还有一位特务,后面跟着一辆车,至少坐了四位特务。这两辆车是德国进口的防弹车,再Jing准的狙击手也难在行驶途中命中目标。
的行动轨迹多变,目的地也早布置了警力。日常出行向来如此,教人难以破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