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火熊熊烧了一夜,七零八落废墟弥漫着焦味,两具被烧成黑炭一般尸体被白布覆盖,沈宁一脸悲痛跪在地上。
“怎么可能?”沈宁崩溃大哭:“你醒醒啊!赵逸林!”
“洪三娘!你们不能这样!骗子!都是一群骗子!”沈宁狠狠抓住其中一具尸体狠狠摇晃:“你们俩都给我醒醒,听见没有啊!”
陆子归拉着她:“案发重地,你再怎么伤心也不胡来。”
“可他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沈宁抓着陆子归的衣摆:“你不是说杀害张参将一家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官员以及家属被杀害的事?”
陆子归拉着她从地上起来:“你先冷静一点!”
“在太子一党的势力还没完全坍塌之前,你只能忍着,你要为了你自己还有关在大牢里的沈大人想想!不要意气用事啊。”
“可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我又能怎么办啊?”沈宁哭的鼻涕眼泪都糊了一脸。
陆子归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宁,沈家被抄,两个妹妹至今下落不明,父亲被关押在透不得光的大牢内。
陆子归已经预料到了沈家的下场,但却不知道太子为了巩固权利下的手不是一般的狠,这个国家迫切需要能够对抗太子一党的势力。
不然真的等太子继位,就他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残暴专政,这个国家迟早要灭亡。
“陆大人……杀害洪三娘的凶器找到了。”一个手下把那柄被大烧得变形的匕首用一块布包着,给陆子归递了过来。
沈宁看着那两尸体哭的正是伤心,陆子归确认她的反应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接过来看了看,他认得这把匕首,就是赵逸林随身带着防身的那把。
能够用这把匕首杀了洪三娘,这个凶手要么是赵逸林自己,要么是赵逸林还有洪三娘都特别信任的人,除了沈宁也就赵逸林同期那几个人,只可惜那些人都不常在京州驻守。
他实在是找不出来其他的嫌疑人,一直盯着沈宁看,但沈宁昨天因为太后召见,夜里就在皇城里留宿,皇宫出入的档案记得一清二楚,他今天也看到沈宁是从皇城出来才去的刑部。
更何况赵逸林两夫妻对沈宁关爱有加这件事,认识的都清楚,他俩都把沈宁当成自家亲妹妹,沈宁也没有理由要杀对自己如此关心的前辈啊。
若是被威胁,这就有可能说得通,刑部那么多人是太子的眼线,用沈望海的性命要挟沈宁本来就轻而易举。
但太后毕竟看重沈宁,好歹沈宁生母柳夫人的婆家,也是太后婆家旁系亲属,不然皇帝陛下也不会如此给沈宁面子,让她一个女子随意出入朝堂为官。
要真的是太子做的,那沈宁的处境也会十分的危险,陆子归把心里的所有猜测还有顾虑都一五一十汇报给了萧泽。
萧泽其实也是差不多想法,早早就暗中派人跟着沈宁,事情当真如同预料中那样。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独自一人回府的沈宁,在一个偏僻的街区遭到了刺杀,派来的刺客虽然只有三人,但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死侍。
见刺杀失败,当场服毒自杀,而且所用的毒物跟毒死赵逸林的毒是同一种。沈宁连接遭受沈家被抄,父亲入狱,姊妹下落不明等等一系列变故之后。
又遭到刺杀,当场口吐鲜血,气血攻心导致昏迷,至今还躺在萧泽的王府内,情势危急。
“唔……”沈宁睁开双眼,那个噩梦做的她左胸口处疼的要死要活的:“我这是在哪……”
“太好了,小姐,您总算醒了。”阿兰把她扶起:“感觉怎么样?”
沈宁捂着自己的左胸口:“这儿好疼…”
“那您先躺会,我去喊大夫过来。”阿兰在她腰上垫了个枕头,用被子把她盖好:“别着凉了。”
“好,”沈宁虚弱地点头。
阿兰刚离开房间,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打开了,萧泽走了进来:“醒了?”
“嗯,托你的福”沈宁把手腕贴在额头上:“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几天。”萧泽坐到她床边
沈宁干脆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贴靠在萧泽的肩膀上,感受着萧泽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热量还有那炙热的心跳:“我就靠一会。”
“好,”萧泽没有把人推开。
把大夫请过来的阿兰在,刚推开一条门缝就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很识趣地把门重新关好,并且跟章太医比划了一下:王爷也在…
章太医秒懂“哦”的点头,就默默地跟着阿兰离开,不打扰两人。
“你信不信赵前辈真是我杀的?”沈宁语气很轻,轻得几乎没有声音那般。
萧泽身子一僵,想安抚她后背的手有些无处安放,但挣扎了一下,还是抚在她背上:“大家都有不得已的理由。”
“嗯,可我没有,单纯看他不爽而已。”沈宁没有隐藏内心的邪恶:“他不死,真的影响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