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被她薅掉了两把头发又差点把胳膊揪下来。
她身上的伤都是施术的时候震出来的,这个医院也没办法,只能等回头星及来了再说了。
这样的伤她每年大大小小得来两回,星及早就习惯了,药方都是齐备的,改改就能用。
不过……想到等大部队到来之后自己会遭受怎样的狂风骤雨与碎碎念,和仪忍不住双手托腮长叹一声自己命途多舛。
庄婶没注意到她发神经病一样的伤春悲秋,和大部队道了别说要开车去市场,毛道长他们要劝,却被庄婶给堵住了:“说到底你们今天的伤是因为我家小子先闹出来的事儿,我这心里过意不去,请你们吃一顿,况你们过来,我也没正经给你们接风洗尘。最近海鲜市场新到的海货,别的不能吃,虾子总可以吧?买几斤大的,白灼辣炒,大家都喜欢,再预备两个菜,也不复杂,反正这天儿也晚了,不差这一会儿了。你们先回家,我马上就回去。”
她做事是很有雷厉风行的风范的,毛道长竟然都没劝住她。
其实说到底,这事和庄家的关系还真不大。
人家罗刹女要出世,庄家人也拦不住,人家主事儿的都在里头为了这件事倒下了,向上边求援也是应该的,不然特部是干什么吃的?道协作为湘省最大的宗教组织是吃干饭的吗?
罗刹女难应对,在底下受伤的准备大家早就做好了,现在人还能齐全地出来,俘虏也都带了出来,还把罗刹女抄了出来,大家已经满足了。
庄婶就是心里不大过得去,想张罗个热闹的。
安老看出这一点,按住了毛道长,笑呵呵道:“倒是老头子我,后来人也白吃一顿。”
他是网上炸开锅以后急急忙忙从上京赶过来的,岂不是后来人了?
毛道长连忙道:“您说得这是哪里话。”
安老一摆手,却正正经经地振袖对大家行了一礼:“诸君,我代湘省芸芸众生,多谢各位了。”
“此乃吾辈应尽之责。”众人肃容还礼。
阿梨悄无声息地出现,看着他们各个正色庄容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道:“说得我像个祸害似的。”
和仪、肖越齐、毛道长等人齐齐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没谈之前,确实感觉是个祸害,还是个大祸害,然而现在……
唉,原来岁月并不能增长人的智商,千岁老人虽然不会患上老年痴呆,却也……罢辽罢辽,尊老爱幼,人之美德。
这一番折腾的差不多了,这个医院是特意选的,离景区那边和郊外都不远,回去还是很方便的。
安老看和仪要回去的时候有些迟疑的样子,在一看时间,也明白了,就从自己带来的人里指了一个人,道:“晏晏啊,这是陶安,有驾照,让他开车带你去机场吧。”
和仪感激地点了点头,答应了,陶安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五岁上下,能被安老带在身边,应该也是圈里少有的青年才俊,看他打扮,应该是做好动手的准备来的,羽绒服里面是道袍,身后还背着桃木剑,现在都没用上,沉默地站在那里。
人她没见过,但这名字听着总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听到安老的支配,他连忙站了出来,俩人从楼下开了一辆车,往机场去了。
和仪路上还有点担心车不够坐的问题,但一到地方她就知道自己多余担心了。
顾家在这附近有一个度假村,就挨着庄家所在的那个村子,大老板全家来了,这边哪里能不派人来接呢?
来接人的那个和仪也很熟悉,他也认识和仪,一看到和仪就要叫二少夫人,被和仪一个手势止住了。
“陈叔,顾叔让您来接的?”和仪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笑了:“倒是我多余担心了。”
陶安把车停好,沉默地站在和仪身边。
来人姓陈,早年跟在顾父身边做事,是顾父秘书团中的一员,后来被放到这边打理这个度假村,和顾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算是顾父的心腹,也是人到中年,长得只能说过得去,笑起来弥勒佛似的,看着忠厚老实和蔼可亲,微微凸起的啤酒肚也无伤大雅。
“这位是——”他多打量了陶安两眼,和仪一笑,随口道:“一个小辈,开车陪我来的,您知道我不会开车。”
陈叔这才隐隐松了口气的感觉,笑眯眯和陶安套近乎。
来的路上和仪已经把陶安的底逃出来的,安老的远房侄孙,从前一直生活在北方,今年刚刚升绶五品天师,比不过肖越齐、陆离玉、毛凝眉、毛望舒那一帮人,但也算是小有天赋了。
她那种熟悉感后来也想起来了,是和振德有一次和她提起过,陶家在北方经营多年,世代家传法门,Jing于风水命理,不容小觑。
这位陶安正是最被看好的下一代当家人。
入了夜,即使巴离县位处南方,这冬天的风吹在人身上也觉得冷。
陈叔很是兴奋,裹着大羽绒服执意在外面等着,他秘书劝了两回也没回车里,眼巴巴地盯着出站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