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蕾。”握着方向盘的那人喜欢连名带姓,一字一顿的叫我,特别是当我走神的时候。
我从车窗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他,在脑海里滚动了几个名字后,我沉默了。大概是我记性太差?我竟喊不出他的名字,他似乎说过好几次他叫什么,但那个名字在脑袋里过了几遍,却只剩下模糊的记忆,我只记得他姓林,除此以外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了。
这也不能怪我记性差,人多了就容易混,名字不好记,我从没有存客人名字在手机里的习惯,加之有些人压根不说他们的名字,说过名字的和没说过名字的就更容易混在一块儿。不过还好,陪人上床并不需要你喊他们的名字,他们甚至讳莫如深。
十一假期,我陪客人,他给出的价格美好。在舍友都回家以后,我也收拾了些衣物,背着包和他走了。至于目的地是哪里?这不重要。
我侧着身,撑着脑袋打量他,毫无疑问他是我陪过的人里看上去最年轻,也最斯文有礼的,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他好像并没有任何癖好,连做爱都是规规矩矩的姿势。我乐得轻松,他也没有显露出不满意。
“徐蕾。”他又喊我名字。
“嗯?”我应了他一声,继续看着他,他抿着嘴,嘴唇弧度微微向下。
“我叫你的时候,及时回答。”他说。
“好的。”我没来得及想些什么,习惯性应了声好。等我理解了他的话,便觉得好笑,叫名字要及时回答,这算得上什么要求?
“不问为什么吗?”他似乎疑惑。
这值得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还是开口,按他的要求问了为什么。
“礼貌问题。”他说完,瞟了我一眼。
我见他看我,只得憋着笑,好吧,有礼先生,或许他的名字就叫林有礼呢。我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
“你看起来像……”我看着他说,他挑了挑眉,表示他在听,“像一位正直的金主。”
他扯着嘴角笑了,我发觉从侧面看他,特别是他这样笑的时候,很好看。也不自觉随着他的笑而咧了咧嘴。
我在脑海里搜刮着关于他的所有记忆,但坦诚讲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因此也未能想起更多。大概。
——
我想起上个月第二个周末的那个男人,他在浴室里Cao了我,花洒开到最大,热水冲刷着我的背脊。升腾起的雾气,关着门的浴室,伏低身体的我,加之公式化一般酝酿着冲出喉咙的呻yin,以及背后那人挺动着他的阳具往我身体里送去。
——
假如没有晕倒,那次接客倒也不值得记忆。可能是氧气不足?总之我是昏了过去,那位客人的心情有点矛盾,我猜测他对于“他把我Cao昏了过去”这个认知显得很是自得,然而对于我缓了半小时才能继续被他Cao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又显得很是不满。
所以当时间结束后,我和他共同迈出酒店,他反悔了,在酒店门口拉扯着我,说着什么他不满意,他要我继续陪他,如果我不肯他会让我再也无法用身体赚到钱。
而我只顾寻找酒店正对面,马路那端的模糊身影,娇小可爱,一眼就望到她,我眯着眼,想向她求助,又想告诉她以后不要给我找这样难缠的客人,我从来都不懂怎么与他们迂回。
然而人行道的红灯长达60秒,她在对面被川流不息的车流阻挡。显然这位客人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他骂骂咧咧,嚷嚷着“婊子”,素质着实不高,但接客嘛,哪能回回遇到有礼的客人?
我同样不够专业,面对着难缠的客人也显现出了不耐烦,我甚至可以想到她回去后该怎么讲我了。
也许是“你怎么这么蠢啊”。“你跟他说下次再陪他啊,下次保准他满意。”
我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了堪称愚蠢的笑容,大力从他的钳制中抽回了手臂。
“真是非常非常抱歉。”我冲着他笑,谄媚又带着十足十的歉意,“下次一定会……”
“你干什么啊,不懂规矩吗?”她的声音有点气喘,大概是小跑过来的,“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嫖ji吗?”
我讶异于她的思考模式,她大概觉得戳穿对方“嫖ji”的事实,能让对方羞愧的放弃纠缠。然而我却有点架不住她的路数,这一通纠缠已经让周围过路人频频回头注视了。
“哈?”难缠的客人也愣了愣,“你们收了钱没能让我爽,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报警吧,不然打12315好了。”她冲着那客人翻了个白眼,但手上却掏出了钱包,“这是你的钱。”她把那些,我们今晚赚的钱,递给那人。
“可以滚了吧?”她说完,却拉着我的手拖走了我。我不禁又笑了笑。
我和她回到学校时,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她嘟囔着真倒霉,拉着我在我的宿舍楼下停了下来,她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
“今晚的钱明天我会转给你。”她说,“遇到那种人是我的问题。”
“啊,没什么。”我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