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礼,可眼泪却最终也没能藏住,从眼眶溢出,烫着脸颊。
不过还好,有劈头的雨水做掩饰,并没有人察觉得到。
…………
很黑。
很吵。
有人在说着什么,嗡嗡乱叫,像是一群讨厌的苍蝇。
眼皮太重了,柯七律只想再次沉沉地睡去,可脑袋的胀痛让她很不舒服。
是感冒了吗?应该是吧。
她记得雨下得很大,她大概是淋了雨,所以感冒了。可是周围的人怎么这么多,她明明在礼堂里,悼念离世的哥哥,为什么会在这种吵杂的地方?
凌乱不堪的记忆在脑袋里翻搅,一会儿是父母在向她招手,一会儿是秦城在给她说话,可是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浑浑噩噩间,手腕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有了真实的感觉,那些到处乱撞的记忆碎片像是得到了号令,飞快在脑海里拼凑,最后呈现出完整的模样。
她倏然张开眼,昏暗的灯光里,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应该是一间仓库,有一箱箱的货物堆放在角落,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在医院里的差不多。
她想要起身看得更清楚些,站了几次却都没能站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脚都被铁链栓在了管道上,沉甸甸的,束缚着她所有的行动。
她很想开口呼救,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吃力地爬起来,借着暗淡的光线,看清了另一端的角落处还有一个人,被绳索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微垂着脑袋,干枯的头发散落在脸前。
柯七律眯起眼细看,是个女人,那身形和衣物有些眼熟。
“阿姨?是你吗阿姨?”她轻声呼唤,那女人并没有反应,她又接着喊。
随着一声声的不懈,秦城的母亲终于清醒过来,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到了同样狼狈不堪的她。
“七律,丫头?”她挣扎了两下,绳索无动于衷,只有椅子和地面的轻微撞击声,“我们怎么了这是?”
“阿姨,我们可能被绑架了。”她努力朝秦母的方向靠拢,可绳索就那么长,挣再多下都巍然不动,“您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快告诉我。”
秦母也和她刚醒来一样,混混沌沌了片刻,才逐渐回忆起了一些片段。
“你们去礼堂悼念柯岩,我就在医院里等着,原本想和你冯阿姨到食堂打点儿粥,但半路被袁辉明拦住,他告诉我秦城出事了,我一急,就跟着他去了办公室,后面的事……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袁叔?”柯七律也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个声音,“他和我说,阿姨您受伤了,要我马上回医院的。”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事实不必多说,已然明了。
她们都不傻,可万万没想到袁辉明会出问题,对于身边人出其不意的背叛,任谁都无法防备。
柯七律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她不清楚即将要面对什么,袁辉明的所作所为令她难以接受,明明前一秒还在关心她的安危,下一秒就完全换成了另一张面孔。
她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几下老鼠乱窜的响动,暗无天日。
☆、你是最美的孤星:41
梁萧从梦中惊醒,漠然地望着黑窟窿般的天。
这个梦他做过无数遍。
充斥着动物尸体腐烂臭味的贫民窟,枪|火和毒|品猖獗的地下室,还有那道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小身体,瘦骨嶙峋,掀开破烂的衣服就可以看到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肋骨,挂在黑乎乎油腻腻的身体上,那双小手掰开长了毛的半块儿烧饼,迫不及待地塞进他口中。
“哥哥,你吃。”
他泪流满面。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来自何方,又将去往何处,死在一个怎样肮脏卑鄙的地方。
这世界太可耻了。
不过还好,他们终于从地狱里破茧成蝶,但只有他一人苟且于世间。
“白三哥,按照你的吩咐,都做好了。”周奕在外面轻敲了两下门,语气恭敬,“三哥还有什么安排?”
他不作声,只是缓缓从枕边的烟盒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吞云吐雾。
“三哥?”
周奕疑惑,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应声,便推门而入。
“我以为三哥睡了。”
他远远地看着雾气中的男人,虽然相貌已经改变,但身上散发的气质只属于他白桑一人独有,那种压抑的煞气,让他这跟了多年的手下都不敢轻易靠近。
“周奕,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白桑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摁灭在花盆里,火星烧得叶子滋滋作响,他看得津津有味,“我到底是梁萧,还是白桑?”
周奕笑得紧绷绷的:“说什么呐,三哥,你不是白桑谁还能是?这道上敢称呼自己是白桑的,除了你再没第二个。”
“可我怎么觉得,梁萧比白桑好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