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酒香。
偏偏她眼神竟然还格外的清正,平素的那一点吊儿郎当全都没了,前所未有的庄重。
沈流静没见过她喝醉,还真不知道,她喝过酒,和寻常人完全是反着来的。
别人喝酒犯混,她反倒越喝越端正。
“霍正则,你喝酒了?”
霍晅抬眸,瞥他一眼,还是不理他,又去把玩衣上绣的白鲤鱼。
沈流静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真是喝醉了,轻叹一口气,拿衣裳包住她的脚,搁在石头上。一触手,她半幅衣裙都shi透了,便捏了一个诀,给她烘干。正要传音孟子靖,请人来接她回去,又听噗通一声,她又踩进水里去。这一回十足挑衅,力道十足,水花溅了两人一身。
霍晅捏过他手上的传音鹤,灵气化成点点荧光,她眼神清明,语气正直:
“沈师兄,你脸上,都是我的洗脚水。”
沈流静:…… ……
霍晅轻嘘一声,朝他招手。沈流静知道她大约又没有什么好话,可还是忍不住把耳朵凑了过来。
霍晅凑到他耳朵边,身子前倾,沈流静察觉她一身甜香,心头骤然发热,猛地一退。小醉鬼恼了,一把拽着他头发把人揪了过来,两只手不由分说的勾着他。不许他再后退分毫。
“别叫师弟知道,我偷喝酒了。他要知道,非又抓着叫我去极乐殿料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务不可,我不做山主都好多好多年啦!”
她说了长长的一句话,气息且暖且香。
沈流静窘迫非常,好在她很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定定的看着他。
沈流静知道她在等他回话,微微颔首,没想到她同时又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想亲我?”
于是,沈流静的这个点头,就成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霍晅眯眼一笑,眉眼都是弯弯的,可弯月之中又有前所未有的动人神光。霍晅把衣裳披在身上,甚至还臭美的扶了扶发髻,双手交握,乖巧的等着他来亲。就像个乖巧坐着,等吃糖的小囡囡。
沈流静越发窘迫,霍晅等了半晌,不见他动,老气横秋的长长叹了口气,额头蹭在他肩膀上,随后又静静的坐着不动了。就这么分外宁和的依偎在他身旁。
“总是出尔反尔。你不肯那就算了,虽然,我是很想……”
沈流静低头,月色明亮,能清晰的看见水中的倒影,石头灰蒙蒙的影子,她像个小汤圆一样一团小小的影子,还有他自己——
与往常一样端庄而立、不动如山的身影,连挺直的脊梁都未曾有丝毫的曲折;可这正直的姿态之下,眼底已经爬满了红丝,遍布的都是狰狞的、呼之欲出的欲丨望。俨然一个斯文败类。
这点“正直”终于压不住心底欲要喷涌而出的熔浆,沈流静像壮士断腕一样低下了头,她恰到好处的闭着眼睛,额头微微往上一蹭,就与他粘合在一处。
然后再也难以分开。越是要禁止,一旦破戒,就是癫狂的,令人难以承受。
霍晅被他揉在怀里,眼前都是凌乱的星子,满天的流火拖着长长的尾巴坠落在平原上,然后爆开了炽烈的火焰,叫人难以留存一丝理智。她忽觉心口一痛,逃避似的往后一仰,两个人都摔进了溪水里。
沈流静把人捞出来,两个人都是shi漉漉的,他还站在水中,只是一手抚上她chaoshi的头发、纤细的手臂、不堪一折的蛮腰,他手碰到哪里,哪里就干了一片,到最后霍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仍然像淋过一场大雨的狼狈。
许久,霍晅才能从熔岩之中脱身,轻轻倚靠在他chaoshi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均匀。竟然就这样睡熟了。
沈流静的目光越来越深,贪婪而又专注的看着她,察觉到水边来人,他没有理会,只是侧身挡了一挡。
游鱼搅碎了满山涧的月光,越是清净的夜,月光越是嚣张。
孟子靖在洞府外,拎着斗酒仙的空壶,一路追杀过来,就见沈流静浑身shi透,小心呵护着怀中的人,眼神凝实而贪婪,许久不曾一动。
孟子靖静悄悄放下酒壶,原路回去了。
清晨,阳光洒落进屋,碰到一道虚无的禁制,就被挡在了外面,不能惊扰屋内那人的好眠。
木窗外绿盖如荫,榕树枝叶扶疏,山林静谧,鸟鸣声也掩藏不住游鱼欢快的戏水声。
霍晅醒来后,支在木架子上茫然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松子木筑的小屋,这不是她安排给沈流静的住所?
怎么一觉醒来,她倒是“鸠占鹊巢”,沈流静反倒不知去向?
霍晅神识一扫,四下无人,也渐渐回了些神。昨夜似是醉酒,好像拉着沈流静一起掉进了水里?
霍晅不免腹诽,她是喝醉了,沈流静堂堂的入圣大修,竟然还会落水。又等了片刻,也不见沈流静回来,霍晅单手支颐,暗暗想:他不会一夜之间,就突然不瞎了吧?
竹帘后人影一动,沈流静已进来了,白色长袍上压着飞鸟鱼虫的暗纹,周身淡淡的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