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就站在航站楼外远远看着她。看着她和裴瑗、邵卿一个一个拥抱,最后抱住归妈妈,哭得厉害,眼睛却还是在四处探寻。
是在找他。
离得远,人多,归念找不着,哭得特别惨,归妈妈几个闺蜜都以为她是舍不得家。
陈安致到底没忍住,摸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走吧,我等你回来。”
信号不太好,消息转了几圈,总算是发了出去。
远处的归念最后看了眼手机,回了句什么,似乎一下子彻底死了心,擦掉眼泪告别爸妈,拔了电话卡丢进垃圾桶里,过了安检,拐了个弯,就看不到了。
在那一瞬间,陈安致忽然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回的那条短信迟迟才送过来,入目是齐排排几行的感叹号。
“等你妈,陈安致你王八蛋!!!!!!!!!”
……
梦做到这里就停了。
怀里的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个向,头埋在他胸口拱了拱,胳膊腿都缠了上来,睡相是越来越差了。
陈安致垂眸,在黑暗里,以目光描画她的轮廓。
分手之后的三年里,他从来没有自信,信她会回来。
她也是真的死了心,电话、微信,各种联系方式都拉黑,剩下唯一的联络方式是邮件,两三个月发来一封邮件,并非发给他一人,是给几个发小群发的,说说自己近况。就仿佛一个错手,把邮件错发给了他。
陈安致看了,不敢回。
后来,邮件也没了,他倒是辗转从裴瑗那里摸到了她的油管号和Facebook,登录不熟悉的页面,隔着小半个地球,看看她的近况。
然后每隔几个月,一张机票飞到巴黎,去看看她生活的城市。
除此以外,也做不了什么了。
他抱太紧了,怀里的归念大概是觉得闷,轻轻挣了两下,迷迷糊糊:“怎么了?”
“没事,睡吧。”
陈安致松开些,亲亲她额头,亲不够。
如果有什么是他能给的,他拼尽全力也会给。偏偏心理疾病与Jing神障碍,全是他手足无措的事。
对这个病,他比她的恐慌还要深。
番外七
周六是个大晴天,阳光普照, 寒风呼啸。年尾越近越冷了。
李简的心理诊所开在新区, 大半年不见, 他不像陈安致上回见他时那么落魄了, 已经挂靠了一家大学, 当起了研究生导师, 自己还开了间心理咨询诊所。因还没到论文季, 现在还挺清闲。
他们去得不算晚, 李简那儿已经有客人了,是一位老太太,看样子还得一会儿。
陈安致没催, 带着归念等在会客厅,拿一次性纸杯给她接了杯水。
会客厅开着窗通风, 有点冷,归念把大衣的毛领子高高竖起来,脖子和小半张脸缩在里边,一副“我自闭了”的衰样。
陈安致被她逗乐了,捏捏小媳妇的脸:“没睡醒?”
归念蔫蔫地不搭理。陈安致抓过她手摸摸她掌心,干燥温暖, 没有出汗,即是没有紧张, 单纯是不高兴了。
她打小就不待见心理医生, 每回来都耷拉着脸, 也算是一种讳疾忌医。
“中午带你去吃豚骨拉面, 步行街上新开的一家,那天小孩们点外卖的时候帮我点了一份,比我做得好吃。”
她还不搭理。
“那想去滑雪么?这周就要开板节了,想去么?”
陈安致嘴笨,有时哄她哄得实在没法子了,就这么着,要么拿吃的,要么拿玩的哄,当小孩一样。
归念抽回手,皱着脸:“你不要动我。我在思考。”
陈安致笑着把人搂进怀里:“别思考了,思考什么,一会儿怎么骗人?”
这也是她从小到大的坏毛病。每次见心理医生,都要装出一幅“我很好,最近特别好”的样子,问失眠了么,没有没有;药吃完了么,没有没有;跟人生气了么,没有没有;最近有什么难过的、压力大的事么,没有没有。
很不配合心理医生的咨询。
归念没被糖衣炮弹哄好,坐直身子,瞪着他:“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已经好了,我一点都不焦虑了,最近天天东跑西跑地碰钉子,我也没崩溃没烦躁没委屈呀。我停药都停小半年了,也没见什么问题,我不焦虑不失眠不脱发。”
说着把脑袋压低:“你看,我头发都比以前多了。”
“我知道好了。”陈安致低声哄着她:“咱们定期来复查下,更不容易反复,对不对?”
归念丧气了,倒回沙发上。
诊所是李简和几个朋友开的,做心理咨询和疏导,李简的诊室前那面墙上挂着挺大一块个人简介栏,贴了张衣冠楚楚的照片,写着曾在哪深造,发表了多少论文,获了什么奖,履历多辉煌云云。
归念看着就挺糟心:“哼。我出国三年,回国一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