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儿,陈安致才慢腾腾地放下,躺回床上。
应衍,应家的独生子,比归念大两岁,挺开朗的。个人能力也强,前几年就早早接了应家的公司,是归念那辈里极出色的孩子。
他父母早年离异,应伯
父后边又娶了一位妻子,却一直没有再生孩子。父慈子孝的,家庭关系挺简单。
其实挺好的。
可心里有那么一点、很轻的一点,不甘,渐渐发酵起来。
*
月底,归念的dess课程面试申请通过了,还差导师推荐信和学术推荐。学术推荐信是需要她自己整理的,她坐在图书馆里,拿着记本翻腾自己这年来大大小小的成绩,亮眼的往前排,不亮眼的放在后边凑数,自己算绩点。
图书馆里的餐吧会卖简餐,面包配火腿沙拉,楼都不用下,味道却差强人意。归念习惯自己开火做饭了,长时间晚上喝粥把肠胃养娇了,勉强只填饱肚子。
她坐在窗前,望着教学楼里稀稀落落的灯光,突然就觉得挺凄凉。
这年来,也不是没有过热闹的时候。参加过百人趴,在华人舞会上喝醉过,哪怕六日随便的一场爬山活动,都能聚起二十个人。
到了最后,大家各奔前程,同行的人越来越少。很多熟面孔都不见了,连场像样的道别都没有。
她把餐盘放到回收台,打了热水,回阅览室的时候接到了anas的电话。
anas是她的室友,比她大一岁,巴黎土生土长,读的却恰巧是研究生。当初归念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华人留学圈并不好混,身边聚着的都是一群刚到巴黎的小萌新,简直两眼抓瞎。
那次大白天碰上抢劫,归念怂得几天不敢出门。第次搬了家,刚搬完,就由房东介绍了anas给她,就这样有了新室友。周围有什么吃喝玩乐的地方啦,超市在哪,医院在哪,都是她带着自己一趟趟跑的。两人拿交流,特别舒服。
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lan!你猜怎么了?咱们的房东搬走了!他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国人!一个大帅哥!刚才送了我一袋你们国家的小特产。”
房东搬走?
归念愣了下。
她租的公寓是联排别墅,并排栋小楼连在一起的那种,每栋都是层lft,一层二层住人,层斜顶阁楼。房东以私人公寓的形式往外租,总共六户。anas住在她楼下,房东和他的女朋友住在二栋一层,住了快年了。
怎么忽然搬走了?
归念没太在意,弄完论,坐车回家。
她的学校位于小巴黎的西北角,已经不算市心了,临近尔布瓦的地方,治安并不好。所以当初挑了第八区附近的房子,住在塞纳河沿岸。
这是整个巴黎最热闹的地方,旅游首选之地。即便天黑了,路上也会有很多游客,能从里边看到不少华人面孔,一晃神,感觉跟没出国差不多。
尤其在夜晚,河的左右岸会有宪兵队巡逻,这截路就算晚上走也挺安心的。这也是归念搬了回家以后就再没挪过窝的理由。
楼下anas的屋里吵吵嚷嚷的,好像在聚会,她经常聚会,归念也不在意。她打了声招呼就想上楼了。
刚从门厅绕过去,厨房里却突然转出一个人来。
穿着家居服,往餐桌上放了一盘烤茄子,几个邻居嗷嗷嗷嗷叫着,好像看着了什么大餐。归念连茄子上头的蒜末都看清了,愣是没有回过神来。
男人摘下围裙,冲她浅浅淡淡笑了下。
“srprse。”
Chapter 34
桌上坐的几个年轻人都是她的邻居, 除了他们这栋楼,还有旁边别墅的一对小情侣,循着声儿就来凑热闹了。
笑声一浪比一浪高,归念听了几句才明白, 原来他们是在猜“hef”的下一道菜是什么,猜对了赢钱,猜错了有魔鬼惩罚, 什么学动物求爱的叫声,什么啤酒配牛油喝。
有那么好几分钟,归念都是失了魂一样的状态,看错了看错了看错了吧?日想夜想的, 大概是看错了。
她浑浑噩噩地上楼换了鞋, 换了衣服,又从楼上飘下来,站在厨房门口, 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陈老师?”
厨房噪音大, 第一声他没听见。
“陈安致?”
“陈安致!”
“怎么?才一个月就不认得我了?”
陈安致整理好表情,回过身,在厨房的强光照射下他仿佛成了仙似的, 晃得归念眼花缭乱。
“真是你啊?!”
“你怎么来的啊?刚才我还当看错了!你怎么忽然就来了,昨天咱们还聊了天呢, 你这就唰一下就过来了!房东呢?你把房东撵哪儿去了?”
一连串问题从她嘴里冒出来, 陈安致只觉心口炽热。
昨天下午的航班, 途还转, 他几乎两天没合眼,疲惫到骨子里。可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看见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