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一定要快点还给nai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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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温下午去银行转了钱,回到家收拾出一个行李箱。
他订了傍晚六点钟出发去江城的动车票。
周知意本打算去花店找陈宴,可中午在周明温看见的那一幕总让她觉得心里不踏实,也就在家待着没出去。
徐碧君倒是如平常一样午睡听戏浇花,还特意为周明温提前做了晚饭。
只是这顿晚饭还没来得及端上桌,就被几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拍门声急促且没有停顿,一声一声,催命似的,周知意拧着眉面色不虞地把门拽开,看到门外人的脸却是一怔。
“春哥?”
一共来了三个人,春哥站在最后面。
“知意,你在家?”看到周知意,春哥的表情奇异地尴尬了一瞬。
周知意收起烦躁,迎人进来,为首的那个男人径直走进了堂屋,一眼看到周明温放在沙发旁边的行李箱。
“周哥,你这不够意思啊。”
他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和善,周知意心下一凛,意识到自己最怕的猜想或许被验证了。
果然,下一秒,那人嗤笑道:“这是要跑路?”
“老徐你就是爱开玩笑,我就是去江城进批货,跑什么路?”周明温端着张笑脸,面对着面前面色不善的三个人,依然维持着风度。
老徐哂笑了声,没说话,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矮个子平头男人倒是直言不讳:“没钱还债,有钱进货?周哥,你这是铁定了心要当老赖了?”
周知意面色骤沉,一言不发地看向周明温。
她那目光实在太过强烈,让人无法忽视,周明温停顿几秒,像是给自己做了个心里建设,才笑着看向她:“依依,我和几个叔叔说点事,你先去厨房帮帮nainai。”
周知意站着没动,冷声说:“nainai不在厨房。”
周明温下意识往回过头,才发现徐碧君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锅铲。
“妈,您先出去。”周明温压低了嗓音道。
“我就在这,哪都不去。”徐碧君提着口气,严肃问道:“他欠你们多少钱?有欠条吗?”
“欠我三万,老徐四万六,大春三万五。”
平头男人道,“我们以前和周哥关系都不错,也共过事,一直相信他的为人,他常年不在家,急需要资金周转,我们也不好意思不借。谁知道这说好的一个月还钱拖来拖去就没下文了,后来干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躲着我们。”
周知意全懂了,所谓的去江城出差不过是借口,周明温是要出去躲债的。
恐怕他原本也没打算回家的,只是不小心被她在酒吧门外撞见才不得已跟她回了家,或许春哥之前没有看错,他可能很早之前就回来过,只是悄悄的,没让任何人知晓。
“兄弟,我真没骗你,等我把江城这批货卖出去,一定把钱给你们还上。”人都堵到门上来了,周明温也赖不掉,他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摸出烟盒,笑着一一给他们递烟。
只有春哥接了烟,他没抽,捏在指间,背过了脸。
视线恰和周知意对上,他又把头转了回去。
周知意像被那目光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垂下了眼。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躲债跑路,没任何理由可以推脱。
她向来最讨厌亏欠别人,被人堵上门来追债本身就已经足够羞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曾经帮过她那么多的春哥。
仅是一眼对视,对方一句话没说,甚至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快速避开了她的目光,她却感觉像是有一记无形的耳光掴在了自己脸上。
火辣辣地疼。
羞耻到无以复加。
平头男脾气冲,也是真的憋了一肚子气,滔滔不绝地跟徐碧君倒苦水,嗓门又高又响,充斥在耳边,周明温劝说不住,渐渐敛了笑,徐碧君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春哥于心不忍,拽了他一把:“好了,错不及家人,当着老人孩子的面别说那么多。”
平头男不甘不愿地止住了话头,转向周明温:“总之,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们个准话,什么时候还钱?谁知道你今天拍拍屁股走了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找不到你人总不能来你家堵这一老一小吧?”
周知意眉心紧拧着,手指紧握在一起,骨节发白。
她刚要开口,周明温先她一步道:“这样吧,你们要是不相信我,我先给你们立个字据,等我从江城回来,一定还钱。”
“你这话等于放屁!”平头男烦躁地挥开手:“你要是到了江城一去不回,那这钱就不用还了?”
这话太不中听,更像是一句诅咒。
周知意眉心一拧,扬声斥道:“你怎么说话的!”
“你爹事儿办得恶心就别怪我说话难听。”平头男往沙发上一坐,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反正今天要是见不到钱,我就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