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姐姐一天,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那天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我说话。今天一大早起来房里哪哪都没有她的影子,她的书包也不见了,我打电话给她,她接过一次就再也无法接通,她说,你别打给我了,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很恶心吗?
母亲一点没动摇,那天是周六,她认为姐姐又去哪里野了,可是带书包去干嘛呢,我翻遍属于她的抽屉和衣柜,有些东西不见了,我想把我的发现说给母亲听,但她已经躺在床上睡安稳觉,发出细微的鼾声。
我出门去找,不想光等在家里什么也不做,脚底跑出汗,浑身冒热气,我法子笨,和姐姐平时常来往的那几个朋友,有联系方式的就在手机里问,没有的就上门去找,有几个在学校外面碰上过几回,大概知道她们住在哪里。
有人约我在一个nai茶店见面,我们坐下来聊了聊,她没问我和姐姐发生的前因后果,我们一个个把姐姐可能去的地方指出来,她把更多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走的时候她还请我喝nai茶。
在另一个同学那里什么也没问到,走出来的时候,那个同学在后面追上我,给我一把阳伞,还有一个,甚至送给我盆多rou,说那是姐姐早商量好了要的。
我们平时都不太讲话,我发现其实她们人挺好的,那天温度挺高,我撑着阳伞,伞的Yin影罩在那盆放在地上的多rou上面,一手捧着nai茶,决定喝光再走,竟一点不热。我自恃爱护姐姐,对姐姐和姐姐的朋友的了解说不定还没有我手中那杯快要见底的nai茶里的珍珠多,她们对我并不坏,不像姐姐平时表示的那么讨厌我。
我越来越后悔,我不该打破了这份平静。
小时候我在学校的值班室等姐姐,她把我丢下,但是后来总能找到我,现在她要消失不见,我发现她有办法让我找不到,我开始害怕起来。
她的消失一定和那天晚上有关系,那是个不太愉快的夜晚。
我告诉母亲她哪都不在,母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母亲话里的讥诮让我听懂了她有把握,也许她已经猜到姐姐在哪里。
你放心吧,她还能去哪里?她哪里也去不了。
她会去哪里?告诉我。
不在同学家里,那就在你舅舅家里。母亲真没当没回事,指指角落的菜使唤我,菜还没洗呢,你先把菜洗洗,不洗没得吃了。
好云淡风轻的态度,她怎么就能吃得下,难道姐姐不是她的女儿吗?
我打电话问过表姐,表姐说她不在。
我早让你少和你表姐联系,再说你问她有什么用,你姐肯定不让人说啊?
一说也是,我又打电话给舅舅,发现母亲说的没错,姐姐确实去了她家,但是母亲只说对一半,姐姐到舅舅家里去过一趟又走了。
我急着要去舅舅家,母亲拦住我,你看看几点了,人家在吃饭你闯过去像什么话,就算你过去,你姐说不定早走了,天大地大没有吃饭事大。
我哪里吃的下,她让我洗个菜,我也弄得地上全是水,她又怪我干活不干净不利索。
下午,我急急忙忙要去舅舅家,母亲却带我绕道去了水果店,挑点水果光试吃了,浪费多少时间,她还告诉我,你去人家家里做客,你好意思空手上门吗?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要管这些细枝末节。
她提着吃力,还对我直嚷,你没看见我提不动啊。
我帮着她提了一路,她走得慢,又抱怨我走得太快,你脚底刹车磨损严重刹不住了是吧,你走再快又有什么用,你姐早飞没影了。
她是我的姐姐,也是你的女儿,我求求你多关心她一下好不好。我手里的劲一松,袋子里的水果滚了一地。
总算到了舅舅家,我赶紧问舅舅怎么回事。
你问问你表姐。他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切齿模样。
表姐却是对着母亲讲的,宁宁姐,和我借了些钱,然后就走了。表姐拿脚尖蹭地,她一向对大不了多少的姐姐直呼其名,这可好,宁宁姐都叫上了,看来也是真的慌了。
母亲在房里兜两圈,看得我脑袋晕,喝了口水一抹嘴她就定下心来,她真和她爸一模一样,没办法了就逃,算了,不找了,不回来就不回来。
舅舅给我们出主意,实在不行,还是报案,母亲出门,袖子一挥,告诉我们,都别管这件事。
其实最懂姐姐和我的也是母亲,当时姐姐如她所说在火车站的广场租了一辆黑车,那里常有吆喝到这里到那里去的,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更想先逃离这里,逃离我和母亲身边。司机问去哪,她报出另一个市的名字,车向南开,脚底有隐约的震颤,奔驰在高速路上,路边快速滑过的风景和急速奔驰的车流让她有点害怕和恍惚,她毕竟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又在哪,她不敢走更远。
我和母亲回到家,她该干什么照样干什么。
等到晚上七点,姐姐还没回来,我完全想不到她能去哪里,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