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要被发现了!
会被丢掉的
小恩突然就愣在了原地,她的手指紧紧扣住洗手台,原本红润的指甲都泛起了白色。
要怎么样才能骗过他?
说谎一定不可行,不如说,在他那么凛冽的目光下一切谎言都无处遁形。
五条悟的耐心似乎到达了极限,他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耐心的人,更何况是在刚刚经历了自己的学生死而复生,自己的养女受了致命伤的情况下。
能够问出刚刚那个问题就已经是他理智的极限了。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像是发怒的野兽,脚步声在一片死寂的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恩低着头,她现在几乎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男人的脚尖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的脑袋才嗡的一下回过神来。
已经逃不掉了。
他的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他的白衬衫袖子卷了上去,露出的紧绷着肌rou的双臂分开撑在她身后的洗手台上,两个人就这样距离不到二十厘米的样子对峙着。
到底是谁,想杀了你?五条悟语气平静地又问了一遍,饱含着的杀意却让任何人都会觉得恐怖。
是的,五条悟现在真就恨不得一发虚式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污秽尽数祓除,人也好,诅咒师也好,咒灵也好
他可以看见少女苍白的脖颈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如同Jing致的油画被打翻的颜料水泼出一道污痕。
碍眼。
真碍眼。
他并不知道他不在家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眼睛告诉他,那道伤口上还残留着微弱的咒力。
小恩被虚虚地环抱着不敢动,她也不敢抬头去看五条悟的表情然后分析现在该做些什么。
也许是五条悟的压迫感太重,小恩几乎能感受到他注视着她脖子的目光,连背部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全身都像是在冷水里浸泡了着。
尽管,她明白那骇人的杀意并不是对着自己。
我
她张了张口,感觉到一股苦涩和窒息从胸腔往上翻涌,根本没办法说出任何一个词来。
比起想要去解释,想要去欺骗,小恩心里更多的确是算了吧。
算了吧,反正我是没有任何才能的普通人。
算了吧,反正我在怎么也追不上他们的身影。
算了吧,反正我的存在是多余而可悲的。
五条悟看到女孩双肩有些颤抖,不自觉的手指一颤,他退后了一两步,发现被自己一步步紧逼的女孩正在无声地哭泣。
等那个,我不是在凶你!话,话说回来伤口还疼吗?眼前高大的男人被少女的泪水刺得慌张了起来,他轻轻地抬起女孩的下巴。
小恩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成朦胧一片了,除了他的轮廓,还有耳边有些焦躁不安的话,她什么都思考不了。
五条悟难得地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为小恩从小到大都是个很坚强的乖孩子,她基本没有哭过,哪怕是小时候他故意捉弄她也不会生气很久。
弄哭她了
他小声道:抱歉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道歉,不如说他本来就被被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从不需要去迁就别人。
小恩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在轻轻揩拭她眼角的泪水,如同在遇到易碎品时的温柔。
宛若春风吹拂过湖面般轻柔,她的脸颊紧贴着他宽厚的手掌,泪水如同断线的玉珠,将他的指缝都浸透了。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啊,
我不值得。
再这样下去,我就彻底没办法放手了啊
她没办法扯出笑容,原本想要安慰对方的话也变得刺痛起来:我都明白你也是,哥哥也是,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真的真的想可以帮助到你们,哪怕只是安慰但是没用,昨天我听到哥哥的声音时,我就知道了,我没有任何用处,连安慰人这件事都做不好
为什么要走那么快呢?稍微,稍微看看我啊不要丢下我啊
她咬着有些泛红的下唇,恳求地话让两个人都跌落进平静的湖面。
五条悟轻轻叹了声,一手按住少女的后脑勺,让她靠着自己,一手不习惯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少女宛若是溺水之人抱住他,紧紧攥着他后背的衬衫,在他无声的安慰下逐渐平静下来。
这可是难得的五条老师特别服务哦。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带着成年人特有的安心感,和她调笑着都哭成小花猫了。
烦死了。
小恩推开他,胡乱重新洗了把脸。
丢死人了!
超羞耻!
自己怎么和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太幼稚了吧!?
然而现在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的男人已经离开浴室,给她一会儿自己调节的时间。
不一会儿,她就揉了揉还泛着水光的眼睛,来到了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