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白驹过隙,过往种种,已然成烟。
现如今,唯剩一满是心机城府的太女竖立在御书房外。
她将五指攥紧成团,目光如炬的看着高高挂起的牌匾。
可是墨儿来了?宫帝上了年纪,有些气喘吁吁的,大概是透过窗户看到了宫君墨立着不动,忍不住先说话了。
宫君墨这才将蜷缩的拳头松动,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儿臣叩见父皇。她跪倒在地,不咸不淡道。
快起来,去坐着。
宫君墨淡漠的起身,一抬头,目光就定在了对方手中的绣花手帕上,整个人身体一顿,眼眸闪烁,却没有说话。
朕每每看到帕,就会想到你母妃。宫帝道。
睹物思人,却已是快20年过去了。
他咳嗽几声,又道:墨儿,是朕对不起你的母妃。
宫君墨一动不动,恍如木头似的听着。
倘若朕早些发现,也断不会让越妃有了可趁之机。他说着,便将手帕在手间攥紧。
宫君墨将眼神从手帕上移开,嘴角向上轻轻的钩了钩,似是发出了一声冷笑,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宫帝手一顿,见对方倔强的站着,叹息一声,你且坐下说。
他的女儿坐定道:儿臣曾说,如若宫翡玉拒婚,便证明了其心中有鬼,而儿臣的人果然在边境发现了金国刺客的痕迹,可是去的晚了,没抓到人。
这原本是为儿臣准备的,如果儿臣真的去了边境迎娶金国公主,此刻已然是刀下亡魂。
宫帝道,朕将翡玉关了两周,旁击侧问了些,她什么都不承认。但你说的这些,朕的暗卫也告诉了朕,确实是与你说的无二。
宫君墨对宫帝又调查了一遍的事没什么反应,道:宫斐玉不认也是正常,儿臣手上并没有能让她不得不认罪的证据。
暗卫也没有找到,宫帝道:和你一样,抓不到,金国的刺客十分狡猾。
他的面容有些倦怠,看起来十分头痛的样子。
手一晃动,又道:朕虽不爱越氏,却怜惜她,她所要所求,朕皆以应全。本以为她会心怀感激,却不想她害死荣慧。现如今,翡玉也跟着有样学样,这究竟是为何,是朕待她们母女不好吗?
他说到这里,又一连咳嗽了几声。
宫君墨听得皱眉,没有接他的话,但道:宫翡玉失败,必然会改变计划,她的母族越氏扎于朝堂多年,虽然现今已大不如前,但依然不好根除。
尚需要一个在文武百官面前无法辩驳的理由,儿臣会先将其放出,坐等她露出马脚。等她再想加害儿臣时,再将其一举拿下。
他的父皇听的直叹气,不知是在哀伤宫翡玉怎么变成这样?还是在追忆过往,片刻,又道:君墨,少傅林月虞与翡玉关系极近,她与翡玉果然是那种关系吗?
宫君墨原本漠然的眼睛忽得抬起。
就算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林月虞走的与斐玉那样近,她真的对翡玉所行一点儿都不知情吗?
你要朕不动林月虞,朕应了你,可是朕听说,她昨日突然出现在了翡玉府中,所以,她真的毫无知情吗?
这一连三问,倒真是问道了宫君墨的心坎上,因为她发现,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她知晓答案的。
少傅林月虞,宫君墨毫不避闪的与自己的父皇直视,与宫斐玉没有关系,她是真的毫不知情,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宫翡玉那里?不过是因为好歹师徒一场,想尽一尽师徒之情罢了。
她这番义正言辞的谎话,倒是将宫帝听的微愣。
儿臣告退!宫君墨倏地跪下,拱手道。
宫帝还没回过神,直到宫君墨快走出门,他才唰的站起,急道:墨儿,留下来陪朕用午膳吧!我们父女已经很久未坐在一起。
儿臣府中已备好午膳,只能谢过父皇了。宫君说罢又要走。
她身后的父皇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是一整猛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肝肺给咳出来般,哇的一声。
腥红染满了地。
已将一只脚跨出门槛的宫君墨回头一看。浑身一震,跑得飞快,面上浮起了在这房间中头一回出现的焦急表情,大叫着跑过去,父皇!
她还算腿脚快,将将接住了瘫倒在地的宫帝。
叫太医!宫君墨对从远处跑来的宫人们喊道。
等等..她又道:叫周墨也来!
不多时,太医和周墨都赶来了,将陛下抬回了寝宫。
如今太医院已经被宫君墨安插满了自己的人,自然是言无不说,直言道:陛下这是心力绞疲所致。,尽心尽力的开了方子。
太医们走后,周墨盯向宫君墨,宫君墨也盯着他,大眼冷眼相对视下,周墨先坚持不住了。
陛下这样.是被太女气得?周墨生长脖子问。
宫君墨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