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将车往停车场开,还没转向,从停车场里就飞上来一辆火红的跑车,直直撞在右座上,把车门顶得凹了一截,安全气囊立刻弹出来。
老李吓了一跳,身上没外伤,只觉得胸闷,暂时还分辨不出来哪里疼。
跑车主人是个年轻女人,染着红头发,小碎步的下车过来拉开受害车驾驶座车门,老李低头看——踩着高跟开的车。
“会开车吗?上赶着姑nainai车头碰瓷呢?”
叶归澜到的时候就是这么幅场景,他坐在后座翻手上的文件资料,车在要进停车场停车的路上被堵住了,司机下车去看,回来告诉他:
“何珍小姐撞了人,在耍脾气呢。”
叶归澜这才抬头,摇下车窗,认出来前面在转角被红色跑车撞凹的黑车是谁的——
季家的车型,周家的车牌。也就何珍这种废物看不出来这是谁的车,在别人地盘上撒泼。
叶归澜合上文件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吵吵嚷嚷的红毛小姐面前,招呼手下先把受害司机从车里小心带出来,礼貌地询问伤势,然后笑说:
“李伯不用担心,这事是小珍做的不对。我这个当哥哥的,替她给您道个歉,您车和人的一切损失,我来承担。这就送您去医院先检查检查身体,车交给我就好。”
他话说得妥帖,人长得也帅气,笑起来很有亲和力。老李同意跟着叶归澜的人去医院先检查,掏出手机给季容北报备。
而何珍一向怕这个叶家的远房表哥,闭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载着老李的车消失在视野里了,叶归澜才收起笑容,抬起正眼看不敢说话的何珍,他眼底满是轻蔑,像在看什么不上道的畜牲,哪有半分对待妹妹的态度。
“要我请你滚吗?”
何珍立马头也不回地小跑到红色跑车边上拉开车门上车,连高跟鞋都没能影响速度,她麻溜地倒车,把车倒进停车场里,从另外的出口溜了。
叶归澜抬手正打算把受害车驾驶座的门合上,余光却突然扫到被丢在后座上的塑料袋——
WAVE的贵宾袋,sao粉色。
他弯身进车伸手拿出来,打开看见里边是一根粉色按摩棒和一个兔子尾巴肛塞,还有一张卡片。
于是嘴角勾起来,似是回想起什么,露出一个像要开始捕猎觅食的夜行猛兽常有的神色,带着隐约的色气和Yin郁。
“sao兔子。”
季容北在宴会时才见到周延冬,和叶归澜一起进来的。两人之间看起来不太融洽,但一起进场的举动就代表周家和叶家已经顺利达成了合作。
季容北依旧站在角落。他看见两个人在进场后就迅速被包围了,身边来来往往着各色想要露脸的人,却游刃有余地不显慌乱,从头到脚完美展现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的风度。
恍惚间,季容北觉得叶归澜和周延冬的气质奇异地融合了,仿佛血脉同源地被分到了两个躯体里,形成了肆意无情的火与锐利内敛的冰,被刻意雕琢成了不同的样子。
季容北的目光停留得太长久,惹得周延冬回望。
锋锐内敛的眸光深沉准确地落在季容北脸上,毫不掩饰。于是围着周延冬的人也都看过来,季容北不得不举起酒杯挪动脚步。
他走到周延冬面前,面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好久不见,冬哥。这杯敬你。”
周延冬看到终于成功把鹌鹑逼过来敬酒了,也给足了面子。他叮嘱季容北如果觉得无聊了就先回去休息。
季容北回到自己的角落时,发现他刚才在的位置现在站着叶归澜。这儿地形隐蔽,暂时还没人发现叶家公子偷跑到角落偷懒。
尽管在不久以前曾产生过叶归澜和周延冬相像的荒谬错觉,季容北对于叶归澜仍然没有什么好感。他抬脚想走,被叶归澜叫住:
“季会长,走这么急干什么?”
于是季容北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叶归澜的脸正对着光源,宴会厅明亮的灯光照射在他面上,显得本就浅淡的眸色更浅,甚至像要消失的金,透出神性的光辉。
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说出的话却不太好听:
“难道还在因为被人喷了一身水而生气吗?不会那么小气吧,会长大人。”
“会长大人”四个字被他咬得暧昧,声音低而浅的,几乎消散在风里。
季容北发现叶归澜有酒窝,只有一边,在左边,怪好看的。酒窝在笑起来的时候很明显,透着孩子的稚气和自信,显得神色飞扬而真实,让人生不起火气。
他愈发觉得叶归澜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外貌和气质是孩童的纯真稚气、少年的自信飞扬,卷挟着兽类的野性和神性的光辉,而做的事说的话又那么随心所欲、恶劣至极。
好像璞玉因为将要被雕琢成不如心意的样子,于是反抗着自暴自弃,然后显现出一种突出的自我与沉闷的规则在抗争后的崩坏感。
他看了叶归澜很久,终于回过神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