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酸腐的味道,他们随性地散坐在了河边附近的台阶上。
“不想去上琴课。”顾扬仰头望着半晴不晴的天空。
“你清醒点儿,你是老师。”林昂有些想听他拉琴了。
“顾扬。”轻鹤同斯回坐在稍远处,“很久没听你拉琴了,拉一首吧。”
“在这儿吗?”
“嗯。”
任谁都能察觉到轻鹤身上流动着一种浓郁的悲伤,顾扬便拍了拍手上的shi土,去车上拿了琴。
“想听什么?”顾扬将大提琴的尾杆插入了土中。
“拉首旧曲子吧。”
顾扬调了下音,悠扬的琴音与河水缓缓流淌。
当那熟悉的曲调响起时,斯回看到轻鹤的眼眶里装满了泪水。
是《友谊地久天长》那首曲子,林漫静静地听着琴音,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
鸽子伴随着林漫的脚步飞舞而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到处奔波流浪。”
远方的飞机传来震响。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那个他们相聚的夏日热夜恍如昨日。
琴声幽幽婉转,林漫轻声说出了斯回的那后半句话,“在那之后,我知故乡河山。”
“我知故乡河山......”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
这片土地上有他们的家人、爱人与朋友。
他们在脚下的这片土地相遇分离。
他们也在这片热土上,守望着心上的爱人回家,重逢。
这里是他们的故乡与河山。
只是,他们不知盛筵难再。
一刹那间,琴声在呼喊中断裂。
“轻鹤!轻鹤!”
只是,他们不知会者定离。
林漫回头,在斯回的痛呼中,倒地的轻鹤让白鸽振翅。
那惊慌振翅的鸽子,割破了Yin晦的天空,留下了残红的夕阳。
————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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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烈酒酸莓
医院走廊上苏来水的气味灌入了肺里。
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的预感更让人拒绝承认。
“鹤儿他...”从急救室中走出叶父,用摘下眼镜颤抖的手,扯动了他眼角的皱纹,却抹不掉心疼的泪,“年前吧...”
泪水划破了嗓子,叶夫深抽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对陆斯回道,“查出来了胃癌。”
“第四期。”叶父努力挺起苍老的脊背,他布满血丝的眼眸里,是白发人要送黑发人的无尽绝望,“他病得太久,太重了。”
“只能‘姑息治疗’,不剩多少时间...了。”
“鹤儿他...不让我和他母亲告诉你。”叶父握住了陆斯回僵化的胳膊,快要说不出来一句话,“也不让告诉小舟。”
“他和小舟从那么小就在一起,我和他母亲一天天看着他们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年了...却不能有个结果。”叶夫的泪落在了斯回的胳膊上,“麻烦你帮叔叔和小舟说...是我们对不住她...耽误了她...”
在哽咽的、渐远的话语声中,紧贴着墙面的林漫冷颤着下滑蜷缩,叶夫离开的背影让氧气冻结,让血ye凝固。
她模糊地看到顾扬在痛哭,林昂在发抖。她听不太清楚斯回说的话,只能依稀听见他说的几个字音,“我...”、“买些”、“东西”,她恍惚地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
无法面对的落泪声钻入了急救室的门缝,林漫本能地撑着冰冷的瓷砖起身,她连一句让他们镇定的话都讲不出口。
“你们——”林漫知道自己在逞强罢了,她重新调整了混乱的言语,只说了一句,“姐姐...在这里。”
她惘然地扭动了把锁,推开了门。
一束霞光,照射向病床上背靠着床屏的轻鹤,闻声,他含着泪朝林漫温暖地笑了笑,“抱歉,吓到你了吧?”
开不了口,林漫拼命摇着头,泪水汩汩而流,“别这样...”
“别这样...”她泣不成声,否定着一切现实,“不会是这样...”
“我不想你们难过。”轻鹤听到了门外压抑的哭声,灰尘在那束霞光中飘飘浮浮,“可...”
“抱歉,还没好好认识你。”停顿少许,他垂眸将泪忍下,“就要离开了。”
霎时间,林漫咬唇崩溃,她无措地听着他对自己说,“林漫,别告诉迷舟,好吗?”
“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去实现她的梦想。”轻鹤脆弱的恳请声缓缓传来,“别让她知道,别让她去割舍,好吗?”
林漫的思绪瓦解,她做不了任何决定,她只能说出那个名字,“等斯回他...”
落日西沉,轻鹤望向窗外的余晖,“斯回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