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在忙,就叫了你姑父。”
“他也不在办公室,但接到电话马上就说要过来,我先去那边等着他。”林母边说边往二台走,“你赶紧上去工作吧。”
“行。”林漫看着她下了台阶,“那您慢点儿,我回去啦。”
“回吧。”
林漫提着饭盒往电梯口走,却听到电视屏幕里,叶轻鹤道:“暴力前加上家庭二字,是否间接放纵了施暴者的犯罪行为,成为了施暴者的一块‘遮羞布’,为进一步深度探讨家暴这一现象,我台力邀主播林白露做客《新闻追踪》,现场与——”
叶轻鹤心跳如鼓,他微不可察地换了一口气道:“记者陆斯回进行对话,有请二位。”
摄影飞快转向在采访区相对而坐的林白露与陆斯回,镜头放大直给林白露脸上的伤痕。
电梯门打开了,林漫却已折返回大屏幕,与此同时,林母也走到了二台,望向电视屏。
“请问您脸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陆斯回的声音稳定平缓。
林白露直面镜头,冷静地道:“今日凌晨被我的丈夫郑欲森所打。”
无法相信的神情涌现在林漫的脸上,她手中的饭盒“哐”一声砸向地面。
一问一答引起网评轩然大波。
“不会吧不会吧,这是二台的当家主播林白露?”
“天啊,有没有搞错,她是我最喜欢的主播啊。”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他施暴的过程,我全部录了下来。”林白露用最残忍的方式将自己呈现于公众面前。
直播放了12秒的消音视频,林漫浑身就止不住地颤抖,即使亲眼看到,她都难以相信,毋宁说,不愿相信录影里被打倒在地的女人是自己的姑姑。
在这过程中,陆斯回扫了一眼直播厅,没有看到林漫的身影,画面切回,陆斯回问:“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亲口讲述自己被施暴的经历呢?”
“在一个家庭中,妻子被丈夫打,丈夫被妻子打,无论是哪一种,暴力都被以家丑之名,蒙上了一层不可说的意味,然而每时每刻伤害却在发生着。”林白露强迫着自己用最理性的声音讲话,“所以我选择站出来,说出来。”
“在被你丈夫施暴的过程中,最令你痛苦的是什么?”同林白露昨天问题的目的一样,结论已显而易见,那么陆斯回就必须问出细节。
“是声音。”林白露喉间发紧,“一个被家暴的人,总是会听到一些震耳或不同于寻常的声音。”
“嘶吼声,哭泣声,玻璃品的破碎声,木制品的沉闷声,铁制品的尖利声,肌肤被扇打的声音,甚至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林白露一一罗列着,不免叫人心惊。
效果达到,陆斯回转入下个问题,“昨日在您报道南枫路家暴事件时,您台是否有察觉到其中的疑点?”
“是。”林白露肯定道。
“您的丈夫郑欲森是二台《独家新闻》的制作人,他有察觉到吗?”
“有。”
“那为何你们没有深入调查,故意选择了错误方向报道呢?”
“我想...”可悲之情弥漫在林白露的心里,“大概是他作为施暴者的一种弥补心态吧。”
观看直播人数达到70万,辱骂唾弃郑欲森的弹幕沾满了整个屏幕。
“你认为,家庭中遭受暴力的人所面临的问题有哪些?”对于郑欲森的失职,陆斯回点到为止,再次回归主题。
“我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想不顾后果地随口说什么‘被家暴的人可以像我一样勇敢地站出来’这样的大话。”
“我想要问的是,除了鼓励受害人勇敢之外,警方可以做什么,制度可以做什么,社会保障可以做什么?”
“每个城市是否建有家庭暴力庇护场所,如果有的话,设施是否完善。或者结婚前,能否查询到对方是否曾有过家暴行为。”
陆斯回点头,“根据过往真实发生的案例,存在施暴者不断进入婚姻,新的受害者不断产生的情况。”
“因而,站出来只是第一步,只是受害者承受的众多问题中的冰山一角,就如当我走出这间直播间时,我将要面临的便是那一角之下的万丈寒冰。”
金薇在耳机中给了时长提醒,陆斯回看向一号机位,“面对家暴,形同虚设的惩戒机制是对施暴者的‘奖赏’,受害者的‘酷刑’,虚无缥缈的预防措施是施暴者的‘陷阱’,受害者的‘厄运’。”
“《新闻追踪》将进一步跟进此次家暴事件,为您独家报道后续情况。”
镜头聚焦,陆斯回面色肃穆,沉声道:“记者,陆斯回。”
画面转换至叶轻鹤,林漫已听到大批记者接踵而来堵至四台门口,她慌乱地回头踱步,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掏出手机给夏颜打电话,狂按电梯,奔跑至地下车库,电话接通,她声音颤抖,“夏颜,拜托你帮帮我,带我姑姑——”
“带林白露直接到地下一层来,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