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处,望着她倒酒的身影,脖子右伸手左扯松了领带,他微阖着眼睛,可压抑着的暴怒依旧穿过镜片,附着在她的脸颊处。
“你和他做了吗?”
林白露抬眸看向他,混合着红酒潺潺流入杯中的声音,她嘴角露出一分挑衅蔑笑道,“怎么会呢?”
“他的时间怎么会这么短呢?”林白露微笑着激怒走来的郑欲森。
“林白露!”在怒吼声中,下一秒,林白露手中的红酒瓶就被他一臂挥向地面,红ye随之喷洒至灰白色的沙发上,斑驳鲜红,酒瓶滚落于地,与地面发出螺旋纹般的响声。
“你是我郑欲森的妻子!”
林白露被抵步重推向那面酒墙,腰部撞至凸出的横向酒架,力道之大,使整面墙上琳琅满目的醇酒一同晃动,纷纷摇撞着瓶身,叮叮错落的响音如泣如诉。
她眉头蹙起闷哼一声,反目相视,“所以呢?”
她身上延散着属于他人的烟草味,刺激着他骇人的施暴神经,郑欲森青筋暴起,双手紧抓起她单薄的肩膀,又一次重撞在酒架之上。
酒瓶“嘭嘭”地急跌而下,参差不齐地坠落,炸裂于地,如血浆般瓢泼奔涌着。
脊椎处的炽痛将林白露抽离出来一般,她像是在场的第三个人,冷眼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如此便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继而不屑地道,“檀木香好闻吗?”
”你明知道。“郑欲森咬着牙根反驳,“我不会动任何别的女人!”
距离甚近,她轻喘着的呼吸打在郑欲森的颈窝处,那姣美可怜的容貌在刹那间激起他极强的掌控欲,他掐上她的腰肢,狠狠地道,“林白露,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这番话如同永见不得光明的重帷深锁,林白露的后背阵阵发凉,她用着最为凄厉的嗓音,试图激化出他隐藏最深的Yin暗面与劣根性,她不让自己展现出一分怯懦,逼视着他道,“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一定一定要擦亮眼睛。”
凶残坚决的话语,从她红唇的缝隙中不间断地挤出,“我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的道貌岸然,背信弃义!”
“看清你的刚愎自用,虚荣骄矜!”
“我林白露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再次遇到你这样一个虚伪卑劣的人!”
让耳膜轰隆的巴掌声在最后一个字时响起,林白露目光眩晕,跪爬在了那如血泊般的酒水之中,密密麻麻的玻璃茬刺入了她的手掌心与膝盖,锥心之痛让她深陷的眼窝中流出晶莹的泪滴。
而这之后,死机一般停顿了许久,过分激烈的情绪腐蚀着郑欲森的神志,好像每一次当他看到已伤痕累累的林白露时,才会清醒几分,他的手也在刺痛颤抖着。
“你爱我。”温热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板上,林白露抬起头隔着泪水望着他,嘲讽地笑道:“这就是你爱我的证明。”
没多久,关门声重落,林白露抬起撑着地的手,想要抓住身旁地酒架站起,可血流满手无法使力,她在“嘶嘶”喘息间,膝行向前,终于挣扎着站起了身。
她拿出提前回家放在花盆处的手机,按下了停止录影键。
在这悲哀又苦痛的一刻,林白露竟破涕为笑。
郑欲森直抵盛世尧的住宅,鸣笛冲入大门,又怒敲家门,管家披着外套赶来,斥责道,“这深更半夜,您来也不看个点儿?”
“废话少说,我要见盛世尧!”
“你!盛老爷的名字也是你能这般叫出口的吗?”
管家说着就要闭门,盛世尧浑厚的声音却已从背后传来,“来者皆是客,让他进来。”
“坐。”盛世尧手撑拐杖,抬眼看向怒形于色的郑欲森。
“不必。”郑欲森只往前走了两步,“我来,是提醒你管好你的人。”
“话可是要说清楚了。”盛世尧不怒自威,却又哼笑着装糊涂,“我手下的人,可不是仨瓜俩枣,我怎知你说的是何人?”
“周雁辞。”郑欲森将话挑明,“这次我不动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郑欲森把话撂下警告完便背身,盛世尧提声稍拦,“恐怕我们真正的心结不在于此吧?”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我可听说陆斯回如今起死回生,在你们新闻界混得风声水起,不知你可有对策?”
“不过是自取灭亡。”郑欲森踏步向前,“不足为虑。”
管家看着郑欲森驱车而返,弯腰道,“老爷,需不需要我去跟四台交涉一番,主动处理掉那个陆斯回。”
“小鬼背后有阎王,毕竟郑欲森是那位的人,不好闹得太僵。”
“无需费力。”盛世尧抬手遏止,“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几年郑欲森仗着阎王手握生死薄,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耗子腰里别了杆枪,而今还起了打猫的心思。”盛世尧目露狠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如此,就放那陆斯回来挡住杀气,与他斗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