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生活的人。
拍完景后,都半下午了,两人却没太饿,便决定在南山寺附近搭的摊子前吃碗绿豆凉粉就好。绿豆凉粉方方正正,色如翡翠,吃起来相当简单,店家拿上刨子咻咻地划拉上一碗,再浇上调配的芥末汁儿就算好了。
“这个吃起来特别下火。”林漫又加了些醋,凉粉亮晶晶的。
“会呛。”陆斯回拧开一瓶矿泉水又拧住,放在了她面前。
刚入口,辛辣的芥末味就直窜鼻子,林漫一下被冲得眼里都起泪,快速忽扇着眼睛,拿起了他准备好的水往下灌,“不行不行。”
“老板太实诚了,芥末放好多。”林漫眼角红红地看着他,和被谁欺负了似的。
人老板凉粉卖多少年了,哪儿能没个准头,是她自己没拌匀而已。
“你吃这碗。”陆斯回将他充分拌好的那碗换了过去。
“可那碗我吃过了。”她刚吃了一口,便说着要拦,怕他嫌弃。
“没事儿。”陆斯回还是拿了过来。
拌好后吃起来清清凉凉,芥末又提神醒脑,聊着没有边际的天,贪心地想让时间过得再慢一些。
“咱们明天早点儿走,回去将近中午。”林漫计划着时间。
“好,今晚早些睡。”陆斯回的语调里有些不舍得。
“嗯,夏颜他们那边儿还得个两三天呢。”林漫看微信里夏颜给自己发的几条消息,后面还有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她询问了下怎么了。
陆斯回点点头,“轻鹤昨天就结束了。”
“好快呀。”微信里夏颜发来了几句简短的吐槽,又说等回去见了面儿详聊。
“太熟悉了。”远眺着南山寺旁的那棵祈福树,陆斯回慢慢地道:“他和迷舟相爱了很多年。”
林漫其实想问句“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呢”,却也作罢,有些逾矩。
付了钱往祈福树下走,刚吃饭时林漫右手在一直扭动,现在手腕处肿得老高,疼倒是没多疼,她举起手碗让陆斯回瞧,笑道:“看,像不像哆啦A梦的小胖手?”
见她没心没肺的那样子,陆斯回语气略凶了些,未加思考开口就道:“还笑,跟阿莱一样。”
“阿莱?”林漫想起了他的朋友圈,“是不是你的妹妹呀。”
陆斯回脚步微顿,喉咙被倏地封住。
想到朋友圈的时间是16年,现在应该快要大学毕业了,“你妹妹全名叫什么呀?”
“陆光莱。”他说妹妹名字的声音好像空空荡荡的。
“真好听。”林漫口吻轻快地询问,“哪天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话语落下却许久没有回音,林漫侧身望向陆斯回,审慎沉思的神情浮现在了他的脸上,这样的神情中还带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怆。
“...嗯。”他最终还是不忍否定那还能相识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开了口。
两人站在了祈福树下,仰面望着它苍翠挺拔,枝繁叶茂。树枝上面系着一条条红布缎,还垂挂着小铃铛,风一吹来,铃铛摇摆敲击,发出的清音如同愿望的述说声。
每年前来南山寺祈福的人络绎不绝,只是当下已快黄昏,进出寺庙的人渐少,那些人手腕处都带着一条编成双联结的红绳,要等到愿望实现了,来还愿时才能摘掉。
“要许愿吗?”天空云蒸霞蔚,霞光灿烂,将陆斯回的白色衬衫上晕了一层粲然闪烁的薄光。
火烧云在天边纵火焚烧,飘游上燃,林漫的长发被染成温和栗色,“我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你呢?”
后退了几步,陆斯回站在离这棵祈福树更远的地方,似要看清树的全貌,背后是危峰兀立的南山山脉,他摇摇头道:“我不信神明。”
林漫转身凝视着陆斯回,这不是错觉,金光流彩溢辉,却不带一丝温度,冷漠薄情地照耀着他。陆斯回望向苍绿树枝上红绳的眼眸,吞没蕴藏着她从未见过的凄恻。
她听到他寂然的声音,穿透了纷纷扬扬的铃铛声响,“可我还是想乞求。”
“乞求光会来。”
他说完凄然一笑,眼眶中装满了掉落不下的碎泪,目光虔诚。
在瑰丽似火的云幕下,这一刻的陆斯回凄美而脆弱。
若神明真能听到,怎会不去可怜可悯?
林漫不忍再看,她回头望了那棵祈福树许久后,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虔敬地道:
「神明啊,如果您真的存在,如果您真的能听得到,请您原谅我的仓促决定,原谅我的莽撞无知。我不知他为何会满眼泪水...满眼泪水却伪装坚强。我知他曾经一定很耀眼,可我渐渐开始不敢探寻。
我想,爱会让人变得胆怯吧。
可是,爱也会让人变得勇敢。
我本无愿可许,此刻却想向您祈求,祈求光照射进他的生命里......」
林漫睁开眼睛后,陆斯回神色已恢复常态,趁着日色还在,两人买完东西原路返还,路途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