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抓在耳后,“但有一点我现在很清楚,那就是我一定不会嫁给梁青维。”
电话那边稍安静了几十秒,听到梁母带有怒意的声音,“林漫,你说这话,阿姨可就听不懂了。”
“和您一样。”林漫边说边低着头左右来回踱步,“我也不懂您为何会说出这样话来。”
“你是准备指责阿姨吗?”梁母诘问。
“不,您放心,我是不会对您出言不逊的,我的教养不允许我这么做。”林漫咬了咬下唇,拳头攥紧,指甲扣着手掌心,“对于您来说,你的儿子在爱情上保证最基本的忠贞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您觉得以我的家庭条件能和您儿子在一起,我就是走大运了,我不仅得感恩戴德还要觉得对您有所亏欠。”
“您不能理解我的决定没关系,但您还要否定我的家人。我的父母一生纯正善良,勤勉工作养育教导我们,我的姑姑有自己的职业理想并为此奋斗,我的弟弟为人正直,学习优异,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努力着,您没有随意评价他们的资格。”林漫一口气把话重重地说完。
“资格?你跟我谈资格?”梁母在那头气急败坏地冷笑道:“你多大阿姨多大了?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这么咄咄逼人地说话吗?”
林漫气得身体发颤,吐了几口气后在心里做了决定,又平静了下来,用着极为镇定的语调说道:“阿姨,说真的。”
“我特别感谢您给我打这一通电话。”林漫靠在了露台上栏杆上,“不然我不会确认了,真的不配。”
“什么不配?”
“您的儿子,配不上我和我的家庭。”林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再听梁母说一句废话。
她紧接着拨通了梁青维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开口:“梁青维,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梁青维没反应过来。
“我说——”林漫加重了声音,“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好好的怎么了?”梁青维随即又问,“是我妈和你说什么了吗?”
“这些都不重要了。”林漫内心滑过六年的时间,眼眸微微shi润,“我不想再等你了。”
她趁自己嗓音哽咽前,说完了最后一句挂断了电话,“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通话结束后,她将梁母和梁青维都拉入了黑名单,忍回了眼泪。
在难过什么呢,她问自己。她会难过,不是因为她还爱着,是因为刚才在回想这场爱情的那一瞬间,她发觉这场爱情竟如此空洞,空洞到她为自己而难过。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左手腕处,即使那只银手镯早就无影无踪,她依然会想要寻求寄托与平和。
落日余晖倾泻至整个露台,云霞的波澜美丽与此刻分手的情绪一点不搭。回归宁静后,林漫侧身望向露台右方,先是被吓了一跳,又立刻觉得太丢脸了,丢脸到想哭,刚刚所有的对话都被他听了去。
不远处,陆斯回背对着橙红的暮色,坐在露台栏杆上,凉风将他的白衬衫涌起,如海上白色的风帆,他平淡地望着她shi润的眼眸。
陆斯回从栏杆上轻跳下,走至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要抽烟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辽阔,深远又汹涌,像是浪chao拍打着石礁,浪沫横溢。
“我不会...”林漫看着未拆封的烟和黑色的打火机,更委屈了。
“我也不会。”陆斯回两臂搭载栏杆上,身体微微后仰。
“不会什么?”林漫知他说的不是烟,风将她的发丝吹乱,眼眶吹红,她扶着栏杆,身体向外宕出去些。
“不会安慰女生。”他的声音如chao起chao落中气泡破碎一般,两人搭着栏杆的方向交错,一人面朝里,一人面朝外。
“所以,你不要哭。”
至少,不要为他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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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回:当然也别为我哭。
林漫:你先把镯子还我吧。
作者:还有伞也没还呢!
陆斯回、林漫:就你记得清。
记得投珠或留言,感激不尽,下章待续。
第四幕 白河夜船
她远眺着这座城市耸入天际的摩天高楼,没有哭也没有再说话,与他站在露台上虚度黄昏,放空自己。
人们终日在冰冷的钢铁与粘稠的混凝土组成的丛林里徘徊,结识同类往往拼命找寻话题避免冷场,在共识上浪费口舌,遇分歧则避重就轻,于虚捧中苦求认同,口水里麻痹孤独。
可跟陆斯回待在一起时,常识都被推翻,细想为数不多的相处,他总是任由时间被安静填满,这让林漫感到舒适且没有负担。
与林漫不同的是,陆斯回不知自己怎么了,风将她的发香吹来时,他在游思妄想个不停,原来思绪如平稳的湖面,现在却被扰乱,泛起阵阵涟漪。
他侧目看向林漫,天晓得他为何会产生出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受,试图遣词造句说几句安慰人失恋的话,嘴却笨拙地无法开口,难以置信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