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有点儿颠三倒四,“我遇上一些事,苏月珊从二伯这里偷了东西走,我不知道她偷了什么,但应该是数据文件之类的机密……我正在追她,她说她要去见……应该是一直和你作对的人。”
严修筠的声音立刻严峻起来:“你在哪儿晚晴?不要轻举妄动,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在出租车上。”她说,“车子正在追他们,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可以把定位共享给你。”
“好,晚晴,听我说。”严修筠的声音很克制,他是怕吓到她,但是仍然很紧绷,“无论到底是什么事,不要靠近,和我保持定位,我现在就带人去找你……你听到了么?”
江晚晴胡乱点了下儿头,听到严修筠的追问,她才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见,转而应声道:“好,你快点来。”
她把定位和严修筠分享过去,把手机关成彻底的静音。
对方的车子仿佛沿着同样的路线绕了好几圈儿,根本摸不准目的地,而绕了几圈之后,对方的路线才开始发生变化,往小路里钻。
周围越来越荒凉,终于开到一个区域的时候,司机受不了的出声了:“小姐,前面的区域我不能去。”
江晚晴一愣,以为司机是担心她不付钱,但是司机很快否决了。
“前面是‘特殊区域’,黑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他们都会在那里聚集。”司机说,“那里不太平,你明白我的意思。不仅我不想去,我劝你也不要去。”
“可是……”
“没有可是,小姐。”司机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要么我们一起回去,要么你在这里下车碰碰运气,上帝保佑你——虽然他老人家只是偶尔发发善心。”
江晚晴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上,自己和严修筠的定位——那个距离并不太远。
她咬咬牙,付清了车费,还是下了车。
苏月珊和傅修明原本是不可能有任何关联的,可是傅修明这个名字,竟然从苏月珊嘴里说了出来。
一种诡异的直觉敏锐的告诉江晚晴,如果放弃苏月珊这条线索,倒霉的可能不只是丢了东西的二伯,很可能还有严修筠。
那是她的亲人和爱人,她即将和他结婚,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而江晚晴知道,严修筠很快就会来,她只需要坚持这短短的几分钟。
那个司机显然对她的决定很不理解,但是对于危险的回避,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此地,他开出去几米远,又兜了回来,扔给江晚晴一个东西。
江晚晴的衣服被晚风打了个透,冷不丁被司机砸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兵荒马乱地接住,才发现那是个只有半只手掌大的瑞士军刀。
那司机半摇下车窗:“小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江晚晴裹紧了外衣,看着手里的瑞士军刀愣了一下儿,仍然深深感激这个陌生司机的善意,于是她朝着司机鞠了一躬,看他的车子开进夜色里,自己才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来——那是一个废弃的柜子,里面有一股chaoshi的霉味儿,熏得她想吐。
但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式了。
肃杀的夜色仿佛将这个古老的城市带回了中世纪。
江晚晴看着当空月色,发现今天居然是罕见的一轮红月,荒无人烟的街道让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可即使后悔,她也已经无路可退,那应该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江晚晴却觉得自己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
她躲进来的时间很及时,很快,她从躲避处隐隐约约的缝隙里,看到几个人来了又走,她听到了质问声和挣扎声,随后这些声音都低了下去,没过多久,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夜色……紧随而来的便是枪、声。
她认出那种语言和声音——那是苏月珊。
江晚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肝胆俱裂般的恐惧,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不知道捂了多久,才缓缓地松开。
枪声过后,汽车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尖锐到令人牙酸的声音,发动机声轰鸣远去,外面的声音重新安静下来,仿佛杀戮和血腥都不曾发生过。
而在江晚晴躲避的地方不过两百米以外,她看见一个人倒在血泊里。
江晚晴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是苏月珊。
她确实讨厌她,完全不想和她有交集,可是……这跟看到她濒死的挣扎而选择见死不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江晚晴几番犹豫,最终,对生命的敬畏还是超过了她对危险环境的恐惧。
四下一片安静,方才那些事都悄无声息地泯然于这漆黑的夜色。
苏月珊还在动,但是根本起不了身,江晚晴俯身过去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却只摸到了她满身的鲜血。
江晚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她不敢动她,手抖得不成样子,这个情形中,她甚至连急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苏月珊身上需要止血的部位太多了。
江晚晴连哭都不敢,低声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苏月珊,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