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蜘蛛洞一段距離,傅霏洛才敢問出口,「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里只是直視著前方,彷彿剛才經歷的驚險關頭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小事,淡然道:「沒什麼,栽進情關的母蜘蛛都是那副樣子。」
「情關?」傅霏洛促狹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就讓她過了唄?她的情關不就是你嗎?」
聞言,胡里翻了個白眼,「不是。」
「那她為何叫你情郎?」
「她說的情郎不是我。」
「不是你?」傅霏洛驚訝地揚眉。
胡里深深的用鼻子歎了一口氣,「她說的,是百年前一個叫墨情的人類男子。他們兩人相識已久,親暱無間,因此取後面一字,稱做『情郎』。」
傅霏洛被胡里給搞糊塗了,歪著頭思索,「既然不是你,那她為何會攻擊我?」傅霏洛還以為梅琅喜歡胡里,所以才見不得胡里身邊有異性。
「說來話長。簡單說,蜘蛛是一種本能很強的生物,無法克制本能的她們一但墜入情網,往往會將最深愛的人吃乾抹淨。所以不管是過了還是沒過情關的母蜘蛛多半都瘋了。」
傅霏洛一邊思索一邊試圖釐清條理:「這吃了愛人之後傷心欲絕,瘋了還能理解但為何沒吃也瘋?」
胡里又用鼻子歎了口氣,「因為本能的慾望太過強烈,所以神識不停在瘋狂導致的幻覺與現實中切換,即便沒全瘋,也是狀態時好時壞。」
胡里的話讓傅霏洛想起最後在梅琅眼底看見的那抹寂寥,不由得歎了口氣呢喃出聲:「怪不得她是那種表情」
聽見傅霏洛的喃喃自語,胡里只是撇了她一眼,像是也墜入了思緒,逕自向前行。
快走回禹方時,天色已大亮。兩人暫時在距離禹方不遠的廢棄廟宇中暫住。一進廟裡,胡里就窩進裡頭的房間閉門不出。
傅霏洛打理好環境後,獵了兔子回來,煮了個三杯兔rou。然而平時放飯時間都準時出席的胡里並沒有出現,讓傅霏洛心中不禁有些擔心,於是敲了敲門,出聲喊道:「大仙,你還好嗎?」
然而沒聽見房中任何動靜,傅霏洛皺眉,推門進去,卻感覺到門後堵了一個東西,胡里的聲音這才響起:「無事,妳不是還要去給薛子逸做什麼?一邊忙妳的去。」
傅霏洛皺眉,舉手想繼續推開門,但又猶疑的放了下來,將話憋了一憋,還是忍不住開口:「可是我感覺你不太對勁。」
依稀聽見胡里在門板後嗤了一聲,「哪裡不對勁?大爺我好的很。」
「少忽悠我了,我又沒瞎,都看見剛才你渾身是血,那還能坐視不理,我才真是狼心狗肺。」傅霏洛頓了頓,「我之前也和逸兄學過基礎包紮,不如我給你包紮吧?」
只聽見胡里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不用,大爺我處理好了。況且就妳那些皮毛?我看連蒙古大夫都稱不上,妳不怕醫死人,我還怕被妳醫死。」
「就只是包紮止血,纏起來不就好了,哪還能醫死人?」傅霏洛發出抗議。
「省省心吧。大爺我要睡覺,滾吧妳。」門板傳來摩擦的震動,似乎靠在門上的就是胡里的身體。
「不對。你真的不對勁。」
胡里被傅霏洛三番兩次的質疑弄得無奈:「咋了?到底又哪裡不對?」
「我捧著三杯兔rou站你房門這麼久,你居然還不開門跟我搶?」
「」
不知道是話語中的什麼逆了胡里的毛,之後無論傅霏洛說什麼胡里都不再搭理,即便傅霏洛使出渾身解數要突破胡里頂住的房門,最後仍然不敵拳頭大,被法術轟出廢廟,連廟門都不讓她進。
誰說為小人女子難養也?明明狐狸更難養無奈之下,傅霏洛只能拍拍屁股出門。
雖想幫胡里抓藥治傷,但禹方只有一間醫館,正是薛子逸開的那間。雖然藥房是另一棟建築,另有聘人抓藥和販賣常見跌打損傷藥品。但她只想能避就避,不想再回去,要是遇見薛子逸肯定又會被纏上。琢磨了片刻,才突然想到她現在是狐狸Jing,用變身術變成別人去抓藥就成了嘛!只是去藥房買個藥,謹慎點應該不會有事。
傅霏洛搖身一變,喬裝成了一長鬚中年書生,在路邊攤子撿了把便宜古樸的摺扇,碾鬚輕搖,儼然一副不得志書生的樣子。
確認過身上沒什麼破綻後,傅霏洛才朝禹方醫館徐徐走去。還尚未走進街市,前方就傳來一陣騷動,只聽見人群中有個人聲音高昂顫抖,似是喜極而泣:「醒了、醒了阿!」之中參雜許多人不斷道謝的聲音:「多謝太醫救命之恩、多謝太醫救命之恩」
聽見這聲「太醫」傅霏洛就心中暗叫不好,「刷」的一聲,展開摺扇遮住自己的臉。在確認過周圍沒人注意到自己後,傅霏洛才將眼睛探出扇外,朝人群看去,果然看見薛子逸被許多人簇擁著走出了宅院大門,他向身後之人躬身,道:「大人客氣了。只是顧先生才方甦醒不久,已經許久未進食,現下不可食固體,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