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沛缓步走进来,将莲子羹放在严恪手边。
严恪没有抬头,只以为是家里的丫鬟来送夜宵,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明沛站在桌边,先是愣神,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道:姐、姐夫,是我
严恪抬头,看到是明沛站在旁边,实在疑惑这姑娘平日里深入简出很少出门,有时候连三餐都是丫鬟给送进屋里,时常见不着人,也不晓得她平日里在忙些什么,怎么这大晚上的自己跑来了书房。
明沛的声音里尽是怯懦,像是有人在欺负她一般,轻声道:我我从厨房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已经拿冰块凉过了,正好喝。
知道了。严恪点点头,道了声谢。
而明沛却丝毫没有想要退出去的意思,只是站在书桌旁一动不动。严恪也不好直接让她出去,两个人无声地对峙,气氛极是尴尬。
严恪跟明沛非亲非故,又不是旧识,若非是望舒有意照顾她,严恪自己怕是不会对明沛激起一丝丝同情倒不是他心坚如铁、冷酷无情,实在是他见过太多可怜人了,这世上比明沛身世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他严恪更不是什么圣人,没必要更没兴趣见着个可怜的便连连同情伸出援手严恪清楚的很,自己是鬼门关溜达过好几圈的人,在战场上或是在这整个人世间,真想活命得凭着真本事,而不是等着旁人去施舍同情。
也就是望舒,从小在这繁华富饶的瀛洲长大,又生的心善带一丝侠气,见她可怜于心不忍,愿意帮她一把,对严恪而言也确实不过是家中多置备一双碗筷的事情,又能讨人望舒欢心,跟收养一只猫狗无异,实在没什么所谓。
夜很深了,姐夫晚上准备看书到什么时候明沛的话说得吞吐,不似望舒那样心直口快有话直说,让严恪听了有些皱眉。
许是要看个通宵了。严恪回道,他也不好直说今天晚上跟望舒玩骰子,他输掉了自己的一夜春宵不说,还被赶过来睡书房,简直奇耻大辱。
难道是姐姐不让您回房睡吗?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明沛这样直接便猜到了严恪的处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趴在望舒卧室门口偷听了的。
明沛姑娘现在是有事吗?严恪没直接答复,而是搁下笔抬头问她,只一对视,他才看着明沛现在脸蛋通红,跟得了温热病一样。
无事,我只是怕姐夫一个人寂寞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明沛认真道:我想在这里守着陪着姐夫看书。
不用,你回去吧。严恪实在懒得去琢磨她的小心思,直接回绝道:大晚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本就不合规矩,你还小,别污了你的清白。
如果是姐夫的话,我愿意。明沛突然扬声道:如果今晚姐姐她没有就由我来侍奉姐夫吧天寒夜冻,姐姐让姐夫一个人睡书房,就就不合规矩
严恪皱眉,抬头看着她,道:我跟望舒打赌聊天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明沛窘迫得满脸通红,她总不能告诉严恪,自己是偷听到的。
见明沛不回复,严恪也便没了耐心,冷声道:夫妻之间的私房情趣,倒也无需外人来指手画脚。若是没什么事情,明沛姑娘可以出去了。言罢,又低头看向手边的书页,纵使他听到了明沛细碎的啜泣声也打算不再理会。
若是知趣的姑娘,这时候早该臊红着脸蛋往外跑了,明沛却依旧站在原地她很清楚自己若是想在严家长久,就不能一直只是客人,尚桐小姐说的一点没错,她要有个身份才能一直待下去。
严府家大业大足够他遮风挡雨,下人们又低眉顺眼热心听话,这么好的地方,她真舍不得走,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咬着唇,明沛往严恪身边凑了几步,直直要往他怀里钻。
严恪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来也怪,面前这姑娘虽然长得好看,可跟望舒一比,严恪怎么想都觉得她如同鸡肋一般寡淡无味让人只想敬而远之。这人往自己身边儿一凑,严恪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哪哪都别扭。
望舒,乖乖,快来书房。严恪将声音远远地传给望舒,也不知道她没练过功夫能不能收到。
明沛,我劝你自重。严恪往后退了几步,这姑娘比他小十几岁,站在他面前跟个小鸡崽儿一样,严恪又不敢直接动手,一是他不打女人,二是他也不想落人话柄,说他恃强凌弱。
我、我只是只是想帮姐姐侍奉姐夫,我有有什么错。明沛的眼睛里全是泪,就跟她第一天来严府时那样,哭得梨花带雨,道:姐夫还没有妾室,姐姐、姐姐她一定不会介意的。
言毕,明沛便伸手去扯严恪的衣襟,声音颤抖而激动道:我生在书香门第,虽然没落却也也出身清白姐姐不过是、是土匪之女,姐夫既然能接受姐姐,自然也该接受我。
严恪伸手挡着明沛的手,眉毛拧在一起
这女人说的,是什么屁话。
她该不会真以为出身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
严恪不想理她,直接往书房门口走去,谁知明沛也追了上来,贴着严恪动手动脚,甚至一把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