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担心管凌风这一退,会即刻在边关生事,第二,他们既然带了七宝退到关外,我既然知道,怎么能坐视不理。至于皇上,之前因为我提过要改军中的军制,皇上不以为然,所以这次特意叫我去巡边,亲眼看过,才能定夺。”
赵雍道:“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这会儿离京……”
从赵雍还是那个药罐子静王开始,张制锦明里暗里便是他的膀臂,一路到了太子之位,可谓从来没有缺过张制锦的助力。
偏偏在这时候他要走。
张制锦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如今殿下身居太子位,又有多人尽心扶持,殿下何必凄惶呢?何况我这一去,也是为了更长远着想。”
赵雍叹道:“你不用说这些,我心里明白,要不是因为七宝给人劫去,这一趟你是万万不必亲自前往的。可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便多说,只盼你好生保重,早日带了那丫头一块儿回来才好。”
张制锦道:“多谢殿下吉言。”因此才别了赵雍,离京而往。
以前朝廷派出巡抚使,都要浩浩荡荡,数百人众,但是张制锦因为赶路心切,且又不愿意走漏消息,便轻衣简从,只带了贴身的几个心腹,连洛尘都没有带上。
洛尘虽然也想跟着,但是因为七宝失踪,同春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她又有身孕,竟然病倒了,洛尘每日照顾同春,自然也分身不暇,何况张制锦不叫他跟着,自然也是照顾他们一家的意思,只好泪汪汪地送别了主子。
张制锦这一行人,一路上餐风露宿,披星戴月,将到边关的时候,就听说镇山关跟北营起了冲突。
才在大秦关停下,前方又传急报,说是北营人员调动有攻城之势头,镇山关郑总兵已经派人求援。
大秦关的守将虽然想要驰援,但监军却仍是不愿随意调动,正在僵持,谁知张制锦拿出了“如朕亲临”的御赐金牌。
虽然历来也有巡抚使来到,但是这般殊荣,却是第一次见。
金牌乍现如同天子亲临,张制锦不费吹灰之力调动了三关兵力,驰援镇山关。
他在这些朝政、军务之上,举重若轻,胸中自有经纬。
但谁也不知道,看似指挥若定的他,心中却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
那就是七宝的安危。
张制锦竟没有办法细想,一旦想起七宝可能遭遇的种种,就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在自己的心头上一点点地凌迟,连他也无法忍受。
只能尽量地往好处想,毕竟有玉笙寒在,她对七宝未必有十足的恶意。
那天晚上在小秦关外听见了七宝的声音,就好像突然之间老天大发慈悲,拨云见日。
如今借着天光仔细看她,却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太多了。
张制锦温声问道:“方才我听见世子问你,有没有告诉我的事,是什么?”
七宝“啊”了声,先也有些不解:“什么事?”
张制锦见她满面懵懂,却知道她的性子,最是迷糊的,但既然是如此神态,恐怕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
微微一笑,张制锦在她的发上轻轻抚过:“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来,你们老太太常说你是个小福星,我之前还不太相信,如今却是信了。”
七宝听他提起谢老夫人,略觉心酸。张制锦道:“我想,也是老太太在天之灵暗中保佑着七宝,这才叫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七宝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啊……我想起来了!”
张制锦问道:“什么?”
七宝才要张口,望着张制锦,突然红了脸。
张制锦打量她面上的薄薄晕红,有些心惊,尽量声音温和:“到底是怎么了?”
七宝咽了口唾沫,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抬手在上面抚过:“夫君……你有没有觉着我胖了。”
张制锦见她无缘无故说起这个,又是疑惑,又是好笑:“好像是略微胖了一点儿。”
“不是我吃胖了!”七宝冲口说了句,又支支唔唔地说不出来。
张制锦再好修养,也不禁等得着急:“那是怎么了?”
七宝索性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摁在自己的肚子上:“你、你自己感觉一下。”
张制锦莫名其妙,手掌贴在她的腹部,觉着一如平常,迟疑着问道:“你莫非肚子疼了?”
七宝咬了咬唇,终于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低低地咬了一句。
张制锦怔住,转头瞪着她:“你……说什么?”
七宝红着脸说道:“你不信是不是,我原本也不信,但是那大夫是这么说的,还有在北营里的那位老婆婆,她一眼就看出来快一个月了,我还以为是吃胖了呢。”
张制锦的心嗵嗵地跳了起来,眼看着她眉眼生辉的样子,一时恍惚。
七宝说完,见他没有反应,这才觉着异样:“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张制锦的唇角一动,终于说道:“我……我……”
七宝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