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就在里间,等那大夫给赵琝料理伤口。
赵琝因也知道她的性子,便不许她看。他自个儿咬牙强忍着伤痛,自始至终不发一声,那负责给赵琝处理伤口的军医们见他这般强悍,暗自钦佩。
不多时,军医料理妥当,又叮嘱赵琝各种留意之事。七宝听见动静就走了进来,却见赵琝身上各处绑着绷带,简直有些体无完肤的架势。
七宝想起先前在城楼上所见,不由地十分难受:“世子哥哥……”
赵琝看她泪汪汪地,忙把衣裳掩起来,反而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对了,你是怎么遇到、侍郎的?”
原来那时候,赵琝亲自送了七宝出城,七宝本不愿意走,宁肯留下。
赵琝说道:“七妹妹,你现在已不是一个人,你已有了身孕,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毕竟是皇孙,又是男子,戍边守城是我的本分。七妹妹要是安安稳稳的,我也可以放心。不然你留在这里,我放心不下,也不能尽情杀敌。”
七宝果然害怕自己留下会让赵琝分心,这才答应了他,先行出城。
不料马车出城后,走了半宿,眼见快要到镇山关之后的小秦关的时候,夜影里,那边城门大开,里头走出一队人来。
那为首的侍卫们见有人暗夜走路,便拦住了喝问。
负责护送七宝的是郑总兵身旁的亲信,她的夫人又特派了名嬷嬷跟贴身丫鬟伺候,当下上前通禀,只说道:“北贼围困,我们奉命,护送世子妃先行离开。”
原来罗康年并没有说明七宝的身份,郑总兵又怕秦关的人不放行,索性就用了世子妃的头衔。
七宝在里面听见了,便把车帘子掀开了半边,轻声说道:“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世子妃。”
才说了这句,那队伍之中已经有一匹马走了过来。
马蹄声响,灯笼光芒下,一双眸子如同天际的启明之星,熠熠生辉。
他人还没到,先已经唤道:“七宝?”
七宝在马车内听了这声,浑身一震,忙把车帘子扯开:“是谁?”
张制锦一抖缰绳,飞快地奔到车边。
两人马上车中,彼此相看,恍若梦中,又像是隔世。
七宝睁大双眼,半晌才失声叫道:“夫君!”
本来张制锦想把七宝暂时安置在秦关,毕竟虽然他带了三关的援军,可关外的北人势力亦不容小觑,何况生死交战,谁能说得准。
他很不像让七宝冒一点危险,可是乍然相逢,即刻要分开,却也无论如何舍不得。
七宝也不想离开,于是张制锦索性便又将她带了回来。
此时,七宝三言两语,将经过告诉了赵琝。
赵琝心中的滋味只是一个“不可说”,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还好你们在路上遇见了,不然若错过了,可如何是好。”
七宝则专心打量他身上的伤:“世子哥哥,你的伤这样重,不如先歇会儿吧。”
赵琝知道张制锦既然来了,以后自己跟她相处的时候自然更少了,突然间想起一件事,便问七宝:“对了,你可跟张侍郎说了……那件事?”
七宝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张制锦已经走了进来。
张制锦明明听见了赵琝那句话,却只当没听见的,上前行礼道:“殿下可无恙?”
赵琝站起身来:“多谢侍郎及时救援,我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七宝忙扶着他。
张制锦瞄了七宝一眼,道:“方才郑总兵来报,贼人已经远遁,城内众人正在打扫战场,殿下一夜劳累,且好生安歇吧。”
赵琝看一眼七宝,却见她虽然扶着自己,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张制锦。
赵琝一笑:“侍郎请。”
张制锦这才又一拱手,又看向七宝。
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七宝笑面如花,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世子哥哥你好生歇息。”便跟着他往外去了。
身后赵琝给她松开手,身形一晃,自己扶着床柱,半晌才轻轻一笑。
——
且说七宝同张制锦来到外间,又出了门。
沿着廊下往前缓步而行,来到先前自己安歇的住处,七宝张开手臂抱着张制锦,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夫君!我好像做梦一样。”
张制锦笑看她,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同样感觉,却问道:“怎么像是做梦?”
七宝说道:“我之前还担心……再也见不到夫君了呢。”
张制锦道:“又胡说了。”
他叹了口气,双手把七宝环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却让她坐在腿上,靠在自己怀中。
昨晚上两人相遇之后,张制锦便询问七宝,跟自己离开之后的经历,七宝就把跟着玉笙寒到了北营,巧遇了赵琝,又趁机逃了出来等等,捡着要紧的话告诉了他。
只不过因为是大战之前,非常之时,七宝满心紧张,竟然忘了告诉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