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安天没亮回了趟贺宅,还是翻墙进去的,他这两天两天没归家,被他爹逮着后非教训一顿不可。
他不怕打,也不怕疼,但也没必要往那棍子上撞。
贺平安摸进宅子后直奔他大哥贺声清的院子,这会儿贺声清该是已经去镖局了,平日不走镖的时候,贺声清那把宝刀都会挂在屋里,贺平安就是奔着那宝贝去的。
这把名叫“断崖”的宝刀可是京城顶好的师傅造出来的,用得那是上等玄铁,那是用着内力一挥便可直接将人斩成两半的刀,叫贺声清愣是凭本事得来了。
至于如何得来,贺声清不愿说,只听传言是他帮着那师傅从土匪手中夺回了女儿,人铁匠师傅直接双手将宝刀赠予了英雄。
莫管他人信否,贺平安是不信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贺声清就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说回他去摸贺声清的宝刀,对于偷溜进大哥的房中这件事,贺平安可谓是轻车熟路了,不费工夫就钻了进去,本以为可以毫无阻碍地再离开时,他撞见了管家——黎总管。
黎总管平日不仅将贺宅上下事物料理妥帖,这眼神儿更是狠辣,眼瞅着贺平安钻进宅院溜进大公子房内也不阻拦,偏是等着贺平安又钻出来时正正好迎面碰上。
这找谁说理去?
贺平安:“别告诉我爹。”
黎总管:“二公子这是瞒着老爷拿着大公子的宝刀去哪儿啊?”
这话愣是拎出了三个重点,虽说贺平安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怕被给自己擦过屁股的黎总管小看。
“我跟人比武。”贺平安随便找了个借口,“以一挡十的那种。”
“哦,”黎总管慈眉善目地笑,“二公子一人去?”
“嗯,一人。”
“那不成,”黎总管说罢便要去夺刀,“二公子功夫还未练到家,一人去恐有危险,还是待我向老爷说一说,再多派些人同二公子去罢?”
“不成,”贺平安夺过刀,“晚了我那奖赏怕是要没了。”
“奖赏?”黎总管问,“是何奖赏?二公子恐怕也不缺什么值钱物件罢?”
“无须黎总管Cao心,”贺平安眼瞅着天越来越亮,心想他那老爹也快醒了,越发想快点开溜,“不是个物件,那是个大活人。”
“大活人?”这下黎总管可不再悠哉了,“你们绑了人?”
“不是我,”贺平安觉得老头儿话实在太多,“是他们绑了人,用铁链捆着,我这是要用兄长的刀劈了那铁链,把人救出来。”
黎总管点点头,“我去多叫些人陪你去。”
“不可,”贺平安严词拒绝,“对方人多,且各个功夫高,我一人去方便带了人直接走,人多反而是阻碍。”
“可你这刀斩那链子,容易把人伤到,”黎总管想一想,“那铁链可否有锁孔?”
贺平安回想片刻,“有,在手腕脚腕处。”
“这就好办了,”黎总管说着从自己衣袖中摸出一根针来。
贺平安:……怎的还随身藏针?
“带这个去,”黎总管把针递给他,“小时候教过你开锁,可还记得?”
贺平安盯着那根针,他倒是忘了可以直接开锁这一回事。
“记得。”
“那就用这招,”黎总管拍着那把刀,“砍东西的动静多少还是太大,开锁就安静多了。”
“你何时去?”黎总管接着问。
“今夜。”贺平安收好针。
“几时?”
“丑时。”
“何处?”
“远郊。”
“好,”黎总管深吸口气,“卯时若是你还不回来,我便告诉老爷。”
贺平安闻言一笑,“瞧着吧。”
说罢贺平安便带着刀溜走了。
那日学堂上贺平安越发安静,他像是一夜成了佛,可谁又知道他那心里演练着什么,正火热滚烫地在打算着什么。
他面上瞧着平静无澜,可扑通的心里已经翻起了浪,海浪上还飘着一叶无依的舟,舟上还坐着个披头散发的男美人。
贺平安过了人生中格外漫长的一个白天,他下学时跑得速度比昨日又快了些,马不停蹄地在丑时前到达了驿站。
这回他向小二要了三个火把还有一桶油。
他到那锁着人的宅子也比前两日更快,看守没什么变化,许是因为昨日并无人发现贺平安,他们的提防心也就没有更增。
他先是向以往一样倒趴着去看男人,确认他是否还在这里。
男人被锁链吊高,整个人歪斜地站着,要不是锁链拉扯着,仿佛他立刻就会倒下。
“喂——”贺平安悄悄唤着他。
男人一动不动。
莫不是没听到?
贺平安捡了个石子,朝着男人大腿丢过去,没怎么使劲儿,轻轻砸了过去。
“喂——又是我——”
男人这下头动了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