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到包厢侧间时李长春李班已经开始点名签到。她们这些端酒水的服务生要比陪坐的小姐早到10分钟,提前暖场。
李班走到宋沅前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李班跟曹经理公事多年,私下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他知道曹敏带宋沅有私心。一方面是顾着赵青梅有朋友之谊,曹敏才对宋沅额外看顾。另一方面是宋沅样子实在是出挑,说万里挑一也不为过。曹敏在海天阁工作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这样出众的好样貌。心里存了推宋沅给贵客的心思,也就对宋沅平日装呆作傻故意卖丑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可此时看到宋沅一幅萎靡呆板的样子,李长春怒其不争。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不信曹敏没有提前告知宋沅。可宋沅还是一如既往不争气。李长春也懒得管,直接安排她站在最外围端酒。
谢谢李班。宋沅不是没瞧见李长春眼里的不认同。反正今天是实习的最后一天,宋沅只求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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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客人终于来了。
包厢开了中央空调,恒定室温在26度。这个温度对只穿着胸衣和齐B短裙的人来说适宜,对我来说却有些难熬。
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贪便宜买了厚绒的光腿神器。之前那条薄绒的洗了还没干,现在这条虽是比薄绒那条显得更胖,却热的半条命都没。
海天阁的规矩,人到齐前服务生不在倒酒时不能动。所以即使我热的额头直冒汗,给客人添满酒也必须笔直的站着不能动。
海天阁在京北市新开发区的高档百货商场银座内。老板出手阔绰,直接租了银座的顶两层。今天服务的包厢还是我第一次来。包厢面积大,外面平台上还有一个小型游泳池。夜晚站阳台上还能仰望无边星幕,俯瞰辉煌商圈。月黑风高下野合做爱也别有刺激。不知道是哪位豪客订的房间,VVIP房间一间一小时就要5万,纯房间费,不带洋酒瓜果包小姐。
东道主到了,被宴请的客人却还未到。那豪客看起来不过是20出头的样子,家境必是极好才有闲钱来海天阁消遣。我趁着豪客和他兄弟们跟陪坐的小姐们嬉笑偷偷抬眼看了一样。那青年半丝不耐都没有,想必被款待的客人来头更大。
然而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应当庆幸今天有事可做,能让我从失恋悲苦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但仔细想想,那些不甘未必是因为失恋。一直是我单恋,王闵结婚不过是意味着我的过去彻底与我告别。曾经回忆里的人都离开了,现在我只剩自己可以依靠。
难过一久,心就会变得麻木。内心崩溃只一段时间,之后大脑开始自我欺骗。假装母亲还在家里教跳舞,还是鸣金县人人称赞德艺双馨的舞蹈家。仿佛这样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活着,还有母亲在家等我吃饭,还有隔壁哥哥偶尔给予我关怀。
我已经对未来日子没有具体的期待。只希望自己能过的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身世清白的良家人。所以我一周前就跟曹姐提出要辞职。虽然我在实习期只做一些服务生的事,偶尔芳姐来的时候会陪聊,与性不沾边。但毕竟是在海天阁,就像入了监狱的犯人,世人不看其原身是否有罪,只要你进了监狱,你就是恶人。知情者会施舍给你同情,不相干的人会疏离你,有交际的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你。只要你有案底,流言蜚语会跟你一辈子。
而我不想这样。
包厢内一阵比一阵高昂的起哄声把我从自我厌弃的漩涡中拉出来。原来是某个闲不住公子哥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往身旁的小姐逼里灌酒。一瓶勉强灌完后用瓶塞塞进Yin道里。周围都在哈哈大笑,那个被灌酒的小姐也在笑。
我站在门边,因燥热产生的粘腻感仿佛瞬间消失。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也在笑。这种可怕的认知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群男性公众场合凌辱一位女性,我竟能笑的出来。好在请客的那人怕贵客来时越闹越大,忙唤人来收拾房间,又斥了那公子哥几句让他收敛些。
身子清白,心却脏了。我突然产生一种无力感。母亲在我还未拿到钱时就走了,我在这里不仅没帮得上忙,还把三观也丢在了这儿。哈哈,说什么辞职,真是当婊子还立牌坊。走不走的真成了笑话。哪儿有什么出淤泥不染。观赏者只看得见荷花表面鲜嫩侬丽,却看不见再淡雅馥郁的荷花,也是扎根在淤泥深处的。
蓦然包厢里的哄闹声静了,玩闹的都慌忙站起身来收拾自己的衣着。这种场面莫名有一种滑稽感,像是闺房作乐的大臣忽遇皇帝微服私访。耳麦里李班突然提醒人到前厅,已进入电梯。一种拘谨的气氛悄然弥漫。我下意识的挺直脊背,面露八颗牙的标准笑。
一瞬间yIn乐窝成了周一早八点的会议室。万众期待中电梯铃响了,门外走道响起数人脚步声,还有一道格外谄媚讨好的马屁声夹杂其中,那是海天阁总经理张鹏的声音。
这位必是极牛逼的人物。张鹏是一贯的媚上欺下,标准的势利眼。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