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将她包裹在层层星辉里。
她应了一声:“我……愿意等。”
甘晴雪并不知道廖鹤回家做了什么,回家探亲返乡后,廖鹤便托吴坤山将一封信转交到了她手中。
“廖鹤呢?”
吴坤山递给她一个白色信封,幽幽地道:“为了你,他和他父亲起了争执,父子俩闹得厉害,他就出海去了!临走前,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甘晴雪狐疑地接了过来,一个人跑到一堆草垛后拆开了信封看着。
空白的信笺上,就只有刚劲有力的两个钢笔字:等我。
甘晴雪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多说其他的话。
等我。
像是下达命令,也像是宣誓誓言。
她会等他,一定会等下去。
因为她,廖家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廖家家长廖新荣找上甘家后,和她父母谈了许久。最后,她便稀里糊涂地被廖家家长带回了廖家。
她出生在书香世家,耳濡目染的是诗词礼乐,从没见过铁骨铮铮的军人训练场。
在军区的那一个月里,她见多了枪林雨弹的训练和鲜血淋漓的身体,猛然意识到了廖新荣带她来这里的意图。
廖鹤的生长环境就是这样,骨子里流着军人的血,所以,背后一定要有一位能支持他的妻子。
她虽出身名门,以她的心性,却不能担任一名军人的妻子。
如今,廖鹤为她抛弃了军人的身份,下海经商,这对廖家人来说,是数典忘祖,是愚蠢至极。
“甘小姐是知书达理的世家小姐,廖鹤虽然念了几年书,骨子里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粗人,不懂风花雪月的小情调。甘小姐不必为了他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你家里给你安排的亲事,与你甘家才算是门当户对。”
甘晴雪不甘心自己的真心被完全否定,语气坚定地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廖鹤其实并不想做一名军人!”
“荒唐!”廖新荣怒道,“堂堂男儿,保家卫国,是无上荣誉!甘小姐,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你放过他!”
甘晴雪毫不畏惧地道:“说到底,您根本不关心他的想法,只是用自己的意志支配着他做不喜欢的事!军人是值得被尊敬,但是,一名好的军人不应该是被逼着去保家卫国,而是自己将家国视为自己的使命!”
顿了顿,甘晴雪放缓语气,说道:“廖司令,甘家并不是只会yin弄风月的家族,家里也有像您这样的兄弟,也有人死于战争。廖鹤有军人的骨气,但是,却并没有军人的觉悟……这一点,您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出海经商,是他早就想做的事了,这次不过是找到了这样的契机,和我无关。”
廖新荣有一瞬间的呆滞,接不上话。许久,他才底气不足地质问着:“你……你凭什么这样说?”
甘晴雪道:“因为我比您更懂他,更理解他。”
廖新荣似乎突然被人戳了痛处,惊怒不已:“他一天是我廖新荣的儿子,就得听我这个父亲的安排!甘小姐,你要是识相,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廖鹤要娶的是军营里的女人,不是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看着恼羞成怒的廖新荣,甘晴雪有几分罪恶感。
将刚毅不屈的军区司令逼到这种地步,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她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来应付廖新荣,现在看来,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这一个月来,她已经做了决定,气到了廖新荣,也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还是要等下去的。
“我愿意参军。”甘晴雪目光坚定而雪亮,认真地看着廖新荣。
廖新荣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甘晴雪长吸一口气,重复道:“我想参军,廖司令。”
廖新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不已:“甘小姐,你以为当兵是闹着玩的?人人都能当兵?”
甘晴雪不在乎他鄙夷的目光,再次说道:“我想参军。”
廖新荣漠然地睨着她,从鼻子里哼出一道不屑的声音。
甘晴雪不死心,拦在廖新荣面前,语气诚恳地恳求着:“廖司令,我是真心想要参军,不管最后能不能选上,我也想试一试。说服我父母,将我从南京千里迢迢带到这里,这难道不是您的目的么?”
廖新荣紧紧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位闺中小姐了。
然而,他向来爱面子,用意被当面戳破,他心里有些怒,脸上却不能让人看出端倪,只好冷淡地回应了一句:“要参军,就去报名,坚持不下去,就滚回去!”
新兵一批批筛选下来,甘晴雪一轮轮地坚持了下来。
廖新荣看着合格女兵的名单,始终不愿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名字。
他问着身边抽着水烟的老连长:“甘家的那个女人通过了?”
老连长敲了敲烟袋,漫不经心地瞅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