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风一般地奔进了医院。
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赵贤儿见赵嘉儿脸色苍白无血,浑身插着输ye管,眼泪便不可抑制地落出了眼眶。
她蹲在床头默默哭了半晌,忽抬头紧盯着廖书言,问道:“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怎么你一回来,她的病情就加重了?”
“对不起……”廖书言此时心思杂乱,除了道歉,说不出其他话来。
赵贤儿本有一肚子火要发,但是,看到他神情颓丧,只能忍住了。
目光落在床头的一幅水墨画上,她伸手取了过来,越看越疑惑:“这不是嘉儿曾经拍过的一张照片么?”
她又问着廖书言:“这是谁画的?”
廖书言有些错愕,如实答道:“嘉清在看守所里画的,后来送给了嘉儿……嘉儿昏迷前,一直抱着这幅画不放,我顺便拿了过来。”
赵贤儿眯了眯眼,冷冷地嘲笑了一句:“她心里还惦记着陆嘉清,你竟然无动于衷?”
廖书言目光一沉,轻轻握住赵嘉儿插着针管的右手,笑道:“她只是太善良,总希望别人过得好。”
赵贤儿将画重新放于床头,目光怜爱地看着赵嘉儿,却是低声对廖书言说着:“廖书言,和你商量个事呗!”
赵贤儿难得用这样郑重其事的口气和他商量事情。
廖书言只觉心口一紧,莫名有些紧张:“什么事?”
赵贤儿抬头望了望窗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从小到大,嘉儿就格外讨人喜欢,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爷爷nainai,都疼她宠她。我就不一样啦!尖酸刻薄,走到哪里都会得罪人,所以,我从小就挺不招人喜欢,只有嘉儿这个傻瓜,被我骂了还傻乐着,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黏人得很!”
她的眼中慢慢蓄了泪,声音微微哽咽。
廖书言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和自己谈起小时候的事。
赵贤儿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正经严肃地看着廖书言,道:“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
廖书言摇头:“不明白。”
“不明白……”赵贤儿觉得胸中憋得难受,吐出一口气,缓缓地道,“我的意思是……嘉儿一定要活着!我们是亲姐妹,我的心脏可以换给她,哪怕只能让她多活几年,也能让爷爷nainai和爸妈高兴几年……”
廖书言格外震惊,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许久,他才低低地道:“嘉儿……不会同意。”
“所以,我不是和你商量着么?” 赵贤儿吸了吸鼻子,白了他一眼,“替我保密!在做心脏移植手术之前,不能让她知道!做得到么?”
廖书言劝道:“心脏移植手术风险极大,你可能会死,嘉儿……嘉儿不会同意!”
赵贤儿气恼起身,怒道:“那你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嘉儿去死?她这个傻瓜,不管是谁和她换心,她都不会同意!”
廖书言心力交瘁地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找到与嘉儿匹配的心脏。”
赵贤儿笑道:“你得清楚一点,两年之内,若找不到可以匹配的心脏,嘉儿的病情只会恶化,到时候再做手术风险也更大!”
廖书言道:“给我一年的时间。”
赵贤儿拧眉思索了片刻,沉沉点头:“好。”
病房里的谈话,听在守在病房外的小迟耳里,只觉骇然。
他心里郁结难解,犹如万蚁噬心,不经意间,竟红了眼眶。
远远地,小迟就见到池勉与苏杭风急火燎地朝病房奔来。
一照面,两人便不约而同地问着他:“情况怎么样?”
小迟悲痛地摇了摇头,默默为两人打开了病房的门:“少爷,池总管和苏助理来探病了。”
闻声,廖书言连忙起身将两人请进了病房:“辛苦你们跑一趟。”
池勉没料到赵贤儿会来得这样快,接触到她红肿的双眼,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走到病床边,简单与赵贤儿照了面:“贤儿姐。”
赵贤儿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是紧盯着苏杭,忍不住嘲谑道:“你这个助理真是跟得紧啊,你到哪里,她也跟到哪里,不知道的还当你们这对上司和下属之间有什么jian情呢!”
苏杭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但是,看到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赵嘉儿,她只能压抑住胸口的怒气,抬头冷哼一声:“看在嘉儿的面子上,不与你一般见识!”
池勉知道赵贤儿不待见苏杭,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他心头难免有些不悦。
他一把扯过苏杭的手臂,又对翻着白眼的赵贤儿说道:“贤儿姐,嘉儿还病着,不要当着她的面说那些话。”
池勉说着话时,赵贤儿的目光一直盯着两人相握的双手,只觉得十分刺眼,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却也不忘讽刺一句:“果真有jian情啊!”
“我们在一起了,”池勉虽然怵赵贤儿,还是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