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變過後,太原王爾朱因誅殺太多朝臣,人心盡失,只好另立魏獻文帝之孫元子攸為新帝以安定人心,自授大丞相架空新帝權力。
季騰這陣子忙於整頓御前侍衛隊,總是不時想起那天懷裡溫熱發抖的小小身軀,以及第一次見面時她充滿警戒的眼神。那天閔暨宣在爾朱面前收她當家ji帶她離開後,季騰就沒再見過她了,心裡老放不下,這日特地百忙中抽出空來拜訪閔暨宣。
「大丞相爾朱沒有找你麻煩吧。」閔暨宣關心季騰,不過他自己這幾日才沒閒著,爾朱謀反位不正,疑心病重,一天到晚找閔暨宣算卦,朝臣中除爾朱外,就屬高歡勢力能與他抗衡,雖然殲滅太后一黨高歡沒有出手干涉,但是還是不放心高歡趁機奪權。
其實閔暨宣為了保下先帝血脈,以卦象為藉口,要爾朱另立新帝才能免於血光,爾朱這才找了好控制的元子悠立新帝。只是這麼做恐怕還是鬥不過天命。閔暨宣沒有抬頭看季騰繼續打磨手上的玉鐲子。
「文武百官被他殺了一半,他若找我麻煩就沒人能替他看著新帝。」季騰每次來找閔暨宣,閔暨宣從來不會放下手邊的事,自顧自的也習慣了,「看來大丞相也沒多添你麻煩,還有時間磨這玉鐲子。」
「來,你握過她的手,看看這大小行嗎?」
「誰的手?」
「公主的,喏。」閔暨宣把玉鐲拿給季騰。
季騰耳根子一陣紅,否認不是不否認也不是「大概吧。」
「拿去給她。」
「我去?為什麼不是你?」對母胎單身的季騰來說,送玉鐲給一個姑娘家怪不好意思。
「你今天不是來見她的嗎?」
他季騰都忘了閔暨宣是算命的,有十張嘴也說不贏。怕被閔暨宣看穿更多心思,季騰拿著玉鐲子就趕緊朝側廂房走去。
他邊走邊把玩手上的玉鐲,玉鐲在他的大手上顯得特別小,他想起那天他抓住她的手腕,瘦弱的好像一用力就會斷。不只她的手,她的臉也很小,身子也很小,腰也很
他突然心跳一陣快,全身流通的血ye一陣熱,最後凝聚在下身。該死
以前年輕血氣方剛,剛進宮見到宮女,曾經也有過反應,好不容易適應了,也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怎麼現在想起公主又
他無奈的在附近的長椅坐下,讓自己冷靜一下。
一陣風吹來,樹沙沙吹動,初春樹梢冒新芽,已經有些開了花,點點花瓣捲落,在搖曳的樹影後,有人影晃動,季騰往旁邊移一點,視線更清楚,女子跳舞的身姿曼妙娉婷,在樹與花間特別美麗,有一剎那,世界彷彿被奪去靈魂般靜止,這感覺很熟悉。
她甩出袖子的瞬間。他想起來了,那時在大殿上他看過她的舞姿。
她轉過身。那時在大殿上與她四目相交的那個瞬間,時間也靜止了。
她瞪著他。
季騰回過神來,一臉懊惱。怎麼他老大哥躲在旁邊偷看人家跳舞看到傻了,他分明就跟閔暨宣一樣不會覬覦美色。
她扭頭就走,季騰趕緊追上去,「公主,閔大人有東西要我交給妳。」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公主。」
她不大高興地抬眼看他,瘦小的元琊與高大的季騰剛好差一個頭的高度。
季騰趕緊將手放開,「公主,原諒小的無禮。」
「我早就不是公主只是一個家ji。」她低下頭喃喃道。那天季騰從頭到尾都護著她,她知道他不壞,已經不那麼排斥他。
如果是家ji的話季騰又忍不住紅了耳根,隨即趕緊打消那些邪惡念頭。難道閔暨宣到現在都還沒跟公主解釋嗎?「那天那樣說,只是一個藉口,為了救妳,也不是說要妳真的做什麼家ji。」
應該是吧,閔暨宣也不是真的需要什麼家ji吧,他的宅子一直都沒女人,突然帶了個姑娘回來,大概是感受到下人對她的異樣眼光。
「對了,這個。」季騰將玉鐲拿出來還是覺得有些彆扭,這回連臉都紅了,「閔大人給妳的。」
元琊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天的玉珮,今天的玉鐲,這些東西都是為了對付我這個不祥之人對不對?我父皇死了,母后也死了,甚至在我病癒大宴那天,就是無數人的忌日,因為我是一個不祥之人。」
「哪裡不祥?妳看我好好的,閔大人也好好的,文武百官也還有一半好好的。」
她抬眼看他,突然覺得他的模樣特傻。
「這裡不像宮裡,閔大人能給公主的只有這些了。」季騰放軟了語氣,有些心疼與不捨,把玉鐲遞給她。
元琊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玉鐲冰涼的觸感下還殘留季騰手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