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镜小心的放在吧台上,祁婧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络腮胡。没了镜片的阻隔,他的眼神更炙热,也更直接,透着促狭的笑意,更饱含着宠溺和喜爱。
看似野蛮生长的络腮胡子其实是精心修剪过的,一直延伸到鬓角。那里有一道被眼镜腿儿压出的痕迹,而裸露出来的眼角竟然找不见一丝皱纹,这让她不无欣然的意识到,原来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老。
把臂交缠的姿势,四目相对,声息相闻,一切都变得那么亲近自然,那么陌生又熟悉,那么新奇又诱惑。忽然,祁婧小嘴儿一嘟:
我有事儿!
啥事儿?不戴眼镜的罗翰笑起来更加热心厚道了。
我想男人了!
如兰的喘息喷在罗翰脸上,雄性动物硬朗的笑纹没有变深,也没有收敛,眼睛却一下深得望不到底。
祁婧只觉得胸腔里没来由的一阵剧跳,脸上勉强绷住的娇羞不知该笑出来还是收回去,脑子里却忍不住的害怕起来,也不知是怕他下一秒就扑上身来还是把自己扔出去。
然而接下来,两者都没发生。
罗翰慢慢的放开了她,厚厚的嘴唇憨态可掬的一撇,手指先在唇上比了个嘘,又朝女人额头上一点,便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门被猛的拉开,可怜的陈京玉狼狈的出现在门后,居然还没系好衬衫的扣子。
诶呦!这是谁呀?
罗翰只看了一眼慌忙整理衬衣的男人,转头望向祁婧。那神情就像当哥哥的捉住了妹妹跟男朋友鬼混。
他叫陈京玉!
祁婧双手后撑,美腿交叠,坐在吧台上没动窝儿,哦,陈医生,这位是医大的罗教授,你们算是同行,互相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罗翰。罗翰还真配合,礼数周全的朝陈京玉伸出了一只手。
陈京玉脸上惊惶不定,正忙着把衬衫往裤子里塞,下意识的跟罗翰握了握,眼睛却只敢盯向祁婧。
婧主子像看到了最滑稽的小丑表演,从忍俊不禁到笑靥如花,脚尖儿上的高跟鞋差点儿没晃丢了。
狼狈至此,如果还不明白被人捉弄,那就是真缺心眼儿了。
陈京玉瘦脸往下一掉,三角眼恨恨的瞪了女人一眼就往外走,经过吧台的时候终觉气不过,嘟哝了一句:
骚婊子!
本以为只有两个人能听得清,没想到话音未落,脖领子就被薅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整个后脖颈都被一只大手掐住了,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强行扭了回来。
你骂谁呢?罗翰似笑非笑的揪住了男人的西装领子。
我我又没骂你,关你话没说完,陈京玉只觉得脖子一紧,呼吸困难,搬住罗翰的手腕死命挣扎却纹丝不动。
此刻的罗翰看着的却是祁婧。
女人脸上的笑还在,眼神里不无躲闪,更多的却是直面难堪的骄傲与飒烈。当两人的目光完全对在一起,她居然来了个俏皮的歪头杀,那跋扈的小表情好像在说:
你猜得没错,就是这孙子,武梅不是跟你讲得很详细么?
罗翰再次朝祁婧举起了一根手指,勾起的嘴角一半是宠溺,另一半却是无奈:就这一次哦!
话音未落,手指就缩回到一个巨大的拳头里,而那个拳头就TM跟东风快递似的落在了陈京玉的脸上。
祁婧完全没有准备,被那并不响亮的撞击震得发出轻声尖叫,屁股奶子一起抖,差点儿没从吧台上掉下来。
而陈京玉则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鲤鱼跃龙门,像一条破麻袋似的摔在了房门口。两颗带血的后槽牙甩到门板上又弹了回来,落在他明显肿起的瘦脸旁边。
看着陈京玉捡起两颗断牙,艰难的起身拉开房门,祁婧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忍,不过她还是咬着牙说了一句话:
陈京玉,你现在还觉得我的孩子跟你有关系么?
陈京玉头也没敢回,踉跄着夺门而逃。
房间里立时回复了平静。
罗翰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把门关好,又到墙角拧开水龙头洗了手,用毛巾擦干,还涂了点儿护手霜。回到吧台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托盘,把精油,毛巾等按摩应用之物往里面放。
祁婧转着脖子,视线未曾离开他的每一步动作,心里却犯了嘀咕。
自己这样算不算拿他当枪使唤呢?好不容易有一次亲近的机会,却是为了气那个龟孙子,连自己都觉得不值。
他肯定生气了!男人在别的地方可以大度,一旦牵扯到女人,总是小心眼儿的
正担心,罗翰已经准备好东西,重新站在了她面前:没配合到位,你一定很失望吧?
对于穿着高跟鞋的许太太来说,吧台有点儿高,光脚往下跳确实不雅。所以,对男人重新伸出的双臂心怀感激,却被他这句话点得莫名着恼:
确实有点儿,不过你那一拳打得够果断,已经功过相抵了。
勉强撑持的骄傲终究抵不过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鼓噪,许太太把着男人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