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设显然出乎陈京玉的意料,一边往里走一边忍不住的四处打量。
祁婧把手包往靠门边的小吧台上一放,慢悠悠的坐上了一只高脚凳,胳膊肘搭在桌沿儿上,也不给客人让座,就那样波光盈盈的望着他。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陈京玉说到一半,又被女人的目光晃了一下,不自然的笑了笑,试探着问:你来这里是
祁婧下巴朝房间中央的按摩床一扬,你不会连按摩床都不认识了吧?
认识当然认识
陈京玉回复了一本正经的神态,你知道的,我是个骨科医生,按摩床对我来说可不过在我那里是用来为患者解除病痛的跟这里的不一样呵呵我是说功能上应该是有点不一样的。
哦?是么?
祁婧长腿用力,柳腰一板,溜下了高脚凳。落地的瞬间,真丝衬衫的第三粒纽扣差点儿被两个重量级的奶子崩飞。
挺着颤巍巍的胸脯目不斜视的经过男人身侧,径直走到按摩床边,伸出纤纤玉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柔软的皮革:
在我看来都一样!区别只有舒服和不舒服。
说着话,屁股一偏,坐在了按摩床上。一条悬空的小腿勾着蓝莹莹的高跟鞋,肉色的丝袜薄如蝉翼,连脚踝上的淡淡青络都依稀可见。
婧主子的视线刚好旁若无人的落在那微微晃动的鞋尖儿上。
祁祁小姐,你好像跟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
陈京玉跟着她原地转身,伸手扶了一下空气,不知是不好意思坐,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座位,就那样干站着。
祁婧几乎能听到男人吞下口水的艰难,自然不可能忽视他飘忽不定的目光,心中一阵冷哼,脸上的笑意却越发不可捉摸。
何止是有点儿不一样啊!
不说别人,单单从许博的眼睛里,祁婧就知道自己变了。不仅变得更丰熟性感,更妩媚动人,而且变得更爱笑,更风骚,也更坏了!
我当然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慢条斯理的说到最后一个字,婧主子的目光从鞋尖儿上倏然飞起,射向男人的三角眼: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本以为这道目光不用费劲儿就已经足够冷,可以在射到男人脸上之前冻成冰锥,扎他几个透明窟窿。
可婧主子还是对自己的演技过于自信了,也可能习惯了颠倒众生的眼波太久没操练恨你入骨的戏码。这一眼,连她自己都觉得至少有三分勾引的嫌疑,没准儿还掺了半分幽怨。
祁小姐!
陈京玉如中迷香,站在那儿愣怔了数秒之久才抢上两步,手指微颤着扶了扶眼镜,脸上的褶子神经质的不断扭曲:
我敢对天发誓,我我确实是有苦衷的啊!就算今天没碰到你,我也是要找机会去跟你解释的。你一定要听我说!
那你说,我听着。
胳膊撑在床面上,祁婧尽量舒服的将身子向后微微倾斜,另一只手捏着米色半裙的边缘往下拉了拉。比声音更淡漠的脸上总算没显出无聊。
祁小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当时是真没办法呀!
陈京玉恳切的眼睛里飘着红丝,痛苦的表情像是胃痛:有很多事你是不知道的当然了,我们我毕竟是个男人,总不好让你替我担忧。当时,确实怪我考虑不周,但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婧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其实那一阵子发生了很多事,我是遭人陷害了。如果没有我岳她父亲在后面说话,当不成医生不说,档案里还得被记上一笔。
说到这,满脸激动的陈京玉哂然一笑,当然了,那东西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后来医生资格是保住了,他们却又要移民了。我家几辈子都是学中医的,我根本不想移民。可是,你知道的,北京就这么大点地方,得罪了人又没了保护伞,肯定是混不下去的
那你是得罪了谁呀?祁婧难得的抓住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忍不住插嘴。
陈京玉一听,眼神再次躲闪起来,就是以前科室的一个同事,业务评定上的事怎么说呢?一下跟你解释不清的,总而言之是我实在看不惯那些不正之风就他就找人陷害我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摇头叹气的同时,陈京玉似乎对曾经的勾心斗角嫌恶已极,不肯多说。趁祁婧的关注仍在,迅速回到之前的忏悔情绪:
小婧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是爱你的!这一年多,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我是对不起你可我也是有良心的人,我对你是真心的!
说到这,陈京玉用手拍着胸口,似乎穷尽了言辞,镜片后面竟真的泛起了泪光。他慢慢靠近按摩床,试探着扶住一角,用力抿了抿嘴唇继续组织起攻势:
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在你之前,从来没人那样理解我,支持我,对我那么好过,而且你又那么漂亮,就是再没脸见你,我也要当面跟你讲清楚的。你还好吗?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最后一个问句,好像一颗拔了保险销的手雷仍在了祁婧脚底下。震惊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