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人牢牢牵着这几个活猴子,生怕被挤散了,每年在上元节被拍花子的拐走的孩子可不在少数。
正走到约定和自家男人聚集起来的所在,正好看见一个极大的铺子前挂出许多灯谜,都是浅近的,就如同歌谣一般,寻常人听了也能猜出一两个,他们便跃跃欲试起来。江素素却还有正事要做,跟小琪与万婶说了,他们自在那铺子前面看灯猜谜,自己转身进了附近一家店铺。
丫鬟小青是认得江素素的,将她让到了里间,一边上茶一边笑道:“娘子且略等等,我家nainai马上就来。”果然她那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宋蝉娘爽朗的笑声。
“哎呦,妹妹可算是来了,姐姐我可眼巴巴盼了一天了!”转眼看见桌上的糕点等物,又嗔道:“你来也就罢了,还带这个来做什么?小青,怎么上这个茶?快把昨儿舅爷送来的大红袍沏上来!再去拿新蒸的玫瑰搽穰卷儿来。”
江素素不好意思,忙道:“姐姐不必忙,我才在家吃过饭来的,还是先把东西给了姐姐要紧。”说着便从随身包袱里将东西拿出一卷画来。
宋蝉娘小心接过来,展开看时,只见其上数枝梅花横斜而出,干枝郁密,穿插有致,枝头缀满繁花,或含苞欲放,或盈盈盛开,千姿万态,不一而足,与劲枝铁骨相映衬,更显出得清气袭人,冷香四溢,深得清傲气韵,然而又于冰天雪地间透出几分融融春意,正与当下情景相和。
宋蝉娘不由啧啧赞叹:“妹妹当真是好巧的手,瞧这图样,瞧这绣工,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来!”
原来这幅画却是绣出来的!
自来绣画也不少见,但多是在大户人家里头藏着,普通人家难见。再加上凡是喜欢做绣工的,大多家境贫寒,于画画一道上不大通,哪怕绣艺出众,画画上也是颇有匠气。若是有哪位闺中识文知字,擅长书画的小姐,恰巧又有了一番好技艺,又哪里稀罕卖出去,以此为生,藏还藏不及呢!
江素素向来没什么谋生的手段,整个家全靠阿窈撑着,时候久了,她到底不安。却不想去年一年绣成了一幅雪竹图,本来尺幅也不大,她生性懒散,三五天才拿出来绣一会儿,不过打发时间罢了。不想被邻居瞧了去,一时大惊,她这才知道原来绣画也是能卖得好价钱的。
那幅雪竹图被胡员外家的二姑娘买了去,不知怎的被同知夫人瞧上了,就召了她过去要定一幅做女儿的嫁妆,在京里,区区同知自然不算什么,但对她一个小小的绣芳阁而言,若是能入了他们的眼,也算是打开了一道口子?宋蝉娘自然是喜不自胜。
然而这门活计也不是好做的,小姐喜欢的是孤傲的梅花,夫人却希望能喜庆些——这毕竟是出嫁的嫁妆,活接下来时是十一月,小姐千金出嫁在二月,算上装裱的时间,最迟一月底就交货,这三个月时间连定图带上绣的功夫,实在是紧了些,宋蝉娘自然有些悬心,到今日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江素素知道她这话也只有一半是真心,不过生意往来,人家端上杯热茶,她焉能不识趣泼盆凉水,只连连推说过奖,又和宋蝉娘说了会儿话,眼瞧着差不多时间了,这才起身告辞。
大正月的,宋蝉娘也只略留了留,便亲自将江素素送到门口,拉着她殷殷道:“妹子闲了时候就来我这儿坐坐说说话,等同知太太赏下那下剩的五两,我自使人给你送去,也免得你路上不方便。这儿还有两个灯笼,就送给妹妹玩罢,妹妹千万别嫌弃。”旁边小青便捧出两个Jing巧的灯笼来,江素素连连推辞,却挨不住宋蝉娘实在热情,只得拿了,才算真正作别。
小青眼看着江素素已经隐没在人海中,正要劝自家主子回去,却见她眼波一转,嘴角微翘,溢出一声轻笑。
“倒是个美貌佳人!”
一行人中有好几个孩子,两个灯笼,怎么都不够分的,江素素便收了起来,等到了那摊子前,便看见那摊子边又多围了几个孩子,正猜得面红耳赤,阿窈就陪在他们后头,而他们身边,还有个熟悉的人影子,一直踮着脚往他这边来看,好似除了这个方向,其他一应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他远远看见江素素手里还拿着东西,忙迎过来,把她手里面沉甸甸的东西都接过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措地笑道:“素素妹子来了。”
他知道走百病一向没有男子跟着,却又不放心,一直远远走在他们后头。直到见了阿窈,才忍不住跟上来,巴望着能跟江素素说几句话。
可惜到了见面的时候,他这笨嘴拙腮的,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素素近来收了他许多东西,这会看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怎么理会,更不好不理会,也只能干巴巴说一句:“万大哥好。”
两人都说完,就只剩下难堪的沉默。好在有一群孩子,倒也不至于太尴尬。
栓子这几个虽没读过许多书,只上过两年学堂,些许认得几个字,磕磕巴巴读出来,也就好猜了。
“日里藏踪灭迹,夜来游荡飞扬,满天星斗焕文章,曾伴君王路上。雨打风吹不灭,灯前月下无光,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