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狭小,坐不开,柯元迟又拿来两张折叠椅子,打开放好在茶几旁边。曾桥刚答着柯纪远的问题坐下,客厅门被推开,露出一张因许久不见稍显陌生的脸,阿姨,我来送东西
大家一起闻声抬头,昌程局促了几秒,提起手中的鸡蛋礼盒,朝着曾祥年的方向礼貌地说:叔叔,我来送东西。
哦哦哦。曾祥年站起来,冲厨房方向大喊,孟昭萍!孟昭萍!昌程来了!同时指挥着曾桥,去帮忙提下东西啊,快请人家进来坐坐。
曾桥硬着头皮站起来,接过东西,让出自己的座位,哼了一声:坐吧。
昌程看她一眼,话却是冲曾祥年说的:没事,叔叔,我马上就回去了
程程,孟昭萍从厨房探出头,大喊,别回去!就在这里吃饭吧,我也叫了你妈妈,她马上就来。
昌程脸上的尴尬再也无处隐藏。
已经不能用热闹来形容,可以说是混乱。不大的客厅头一次塞满这么多人,不断蹦出挤挨的字句变成窗户上的水汽,遮住持续飘落的雪花。后来开了电视机就更显吵闹,曾桥甚至分不清不断耳边各种明里暗里情绪的字句是从哪里跳出来的。也许是小品,也是眼前。
曾桥和昌程隔开一点,在他不断瞟来的眼神中,她的神经变得紧绷,有意和柯元迟拉开距离,注意自己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童童察觉到姐姐的不对劲,他的眼神在几位大人之间扫视了一会儿,拽了拽曾桥的袖子:姐姐
嗯?曾桥低一点头凑到他跟前。
想吃带鱼
好,我帮你夹。曾桥拿了他的碗和筷子,站起来。
童童,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在撒娇。小叔柯纪远从桌子那头丢来一个责备的眼神,在姐姐他们家住了一个学期,都把你给惯坏了。
孟昭萍疑惑地看过来。
曾桥忽视掉眼神,把碗放回到小家伙桌前,给。
童童咧开嘴,抓起筷子就开始咬。
小心有刺。黄晴在一旁提醒,元迟,你帮他把刺择一下。
你们就是太惯他。柯纪远抿一口白酒,看着柯元迟给鱼挑着刺说,以前他可没这么娇气。
小孩子嘛,肯定都是这样。曾祥年接着说,不过男孩子,确实不能太宠着。
对!您说的没错,就是这样!来,走一个!柯纪远碰一下曾祥年的杯子,一饮而尽。
纪远,少喝点。柯纪永提醒着。
没事呢,今天不是过节。孟昭萍边说着边起身去开新的酒,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想要抱怨不满的情绪。
嫂子,还是你能解风情。祥年哥娶了你真的好福气。柯纪远感叹着。
瞧你说的,什么好福气不好福气的。嫁了人还不是做牛做马不停。曾祥年听了,脸上难免挂不住,哼了一下,别胡说啊。
你看,这不就生气了。孟昭萍讥笑着,把各个酒杯满上。到了柯纪永的面前,黄晴已经先一步收了他的酒杯,不敢让他喝,我们今天开车来的。
你看大哥就是妻管严,嫂子还能管的住,哪像我家。
黄晴笑:我哪里管得住,成天在家一副教授做派,对我倒跟对学生似的。烦的不得了。
柯纪远摆出一个手势,过分了哈。就显摆你们都家庭和睦,我孤寡一人。
让你找你也不找。柯纪永剥着一只虾,说得慢条斯理,能怪谁。
我那不是忙事业吗。后半句明显没了底气。
说到这个。孟昭萍忽然想起什么,您上次那边给迟迟介绍的那个女孩,叫柠芝的那位,是真的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特好。小叔又抿一口酒,可惜那姑娘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元迟,听说你们分手了?
分手?孟昭萍和黄晴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看过了。
柯元迟点头,分手了。
这这好端端的分什么手?孟昭萍眼睛瞪得大,不可思议地问。
是啊,元迟,怎么回事?黄晴也问。
一直低低地抓着筷子吃得不亦乐乎的童童,忽然抬头,振振有词地说: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等着答案的大人们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到柯元迟身上。
曾桥忽然心下一跳,刚要问童童要不要再夹菜,紧接着又听到他说:我看到他和姐姐亲亲了。
这话如同有力的平地雷,一时炸得桌上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曾桥的脸刹那间闪白,握着筷子的手抖起来。她的脑子是麻的,后背也是麻的,身后电视机里的声音断片似的闯入她的耳朵里,听不清,一切都在快速抽离,向后倒退。
姐姐?哪个姐姐?曾桥?一阵沉默以后,黄晴问出了几位大人的疑问。
柯元迟刚要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昌程递给他一个眼神,小幅度地摇摇头,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满是惊讶和尴尬:咳咳童童,上次你保证说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忘了吗?
童童带着疑问看过来,昌程冲他眨眨眼,你答应过不会把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