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喜經常提醒著自己「要成熟」,因為羅仲錫和金寅都是很成熟的,如果自己像小女孩一樣鬧小脾氣,也許他們會感到疲倦。易喜與生俱來的性格就是這樣,有點貼心,會為別人著想,但有時又有點壓抑自己,這或許也是她會和王鐘延交往這麼久的原因。前一晚,羅仲錫沒有交代新竹餐廳的事,她有點介意,但礙於立場,又假裝可以接受,可是心裡難免有疙瘩。偏偏羅仲錫早上又特別早起,他刮了鬍子,把儀容整理得清爽帥氣,到床前親了親她的臉頰:「今天要忙一整天,金寅陪你,先走羅!」他的臉冰冰涼涼,易喜睜開了眼,來不及清醒撒嬌,他就急急出門了。
易喜心裡一陣空落落,突然一陣鼻酸,眼淚就掉下來了。「沒什麼好哭的......憑什麼哭......」她心裡一直這樣吶喊,但是控制不了那種失望又空蕩的感覺。到底什麼大事讓他這麼急呢?易喜此刻有點討厭自己的軟弱,她趕緊把眼淚擦掉,怕金寅等一下發現她哭過的痕跡,但是手背才擦掉眼淚,眼淚又從眼角流出來了。
但是沒什麼事情是瞞得過金寅的,或許是動物直覺,他聞到熱熱鹹鹹眼淚的味道,開了易喜房間小小的門縫看了一眼,或者說是用力聞了聞房間裡的氣息,然後他悄悄得走到床邊。易喜連忙轉過身背對他。
「喜羊羊,怎麼了?」金寅摸了摸她頭髮,髮梢有濕濕的觸感。
「沒事。」
「騙人!」金寅扳她的肩頭,她轉過來,眼淚雖然擦過,但掩飾不住眼睛紅。易喜知道瞞不了,只好說:「沒事,就是有點低落,或許是月經快來,心情有點起伏。」
金寅幫易喜擦了擦眼淚,躺在她身邊,默默得把她擁進懷裡。他知道她是為了羅仲錫在難過。「你如果想知道他去幹嘛,我帶你去看看。」
易喜其實沒有不相信羅仲錫,只是覺得他的心底竟然還有秘密,而自己卻是很坦誠的,這種微妙的心理是很難形容的。而愛情是這樣,以為自己在一段關係中可以游刃有餘,卻不知不覺連小小的事都牽腸掛肚。
「我沒有要求證什麼,只是低chao而已。」她說。金寅下巴靠著她的頭頂,聞著她的味道,幽幽得說:「你會這麼在乎我嗎?」
金寅的醋意讓易喜感到一陣委屈,眼淚又不爭氣得流了下來。「難道你覺得我不在乎你?」她問。易喜心中想著:不就是因為不想放開金寅的手,自己在羅仲錫前講話都沒辦法有底氣。但這些話她只敢心中想,不敢說出來。有些話,再愛都不能說。
「好好好,不哭不哭。」金寅略感歉意得把她塞進懷裡。「難得我們可以單獨在家,不用工作,也沒有羅哥。今天之於我來說,我覺得有點珍貴。一直在想可以跟你做些什麼,很日常的事也好,看看電視吃吃飯都好。」他說。金寅沒有再說羅仲錫,也沒有再強調自己的醋意,也沒有繼續安慰易喜,他只是平鋪直敘得說出這些話。
易喜想了想他的話,看了看他,心情就平復下來了。愛絕對有不公平的部分,因為上班時間的不同,確實金寅常常被冷落。自己只想著自己的在乎與低落,可是似乎忽略了金寅的想法。也許從昨晚,他就期待著兩人能共處的一整天。自己怎麼能哭喪考妣得一整天,連帶著壞了他的心情。她去廁所洗把臉,出來時換了一個心境,親了親金寅的額頭,淡淡得說:「做早餐給你吃?」
「沒事了?」這樣的心情轉換,金寅也有點訝異。
「我沒辦法解釋我的心境為什麼難過,但是被你一點,我確實覺得自己該更在乎你一些。負能量不該留給最親近的人。」易喜說。
金寅心理流過一股暖意,在這段關係裡,他本來只想要一個位置,不曾想過她給的愛這麼多。突然換他有點難過,人的一生為什麼這麼短暫,像煙花一樣。易喜就是時間流,她這麼璀璨,可是任憑任何物種,都握不住時間,而羅仲錫的生命一樣的短暫,所以他不會懂什麼叫流逝。
易喜走到廚房,金寅跟到小吧台坐下。「吃rou蛋吐司好不好?」她翻著冰箱。
「別忙,我們出去吃,或著我去買。」
「突然覺得好像很少為你做吃的。做食物也是一個療癒的過程。」她淺淺得朝他一笑。
幸福是什麼,金寅想過,他一直覺得可以做愛就很幸福,就像人類吃飽飽的一樣,那種肚子撐撐的舒適感。可是易喜給他的感覺好像超過了他所能想像的。他走到易喜身後,靜靜得環抱住她。臉埋進她的頭髮裡,嗅著她的味道。
「你在幹嘛啦?」
「就想抱著你。」
「這樣我怎麼做早餐?」
「還是可以啊,我就跟著你移動。」金寅說。他從後抱著她,她向左他就黏著向左,兩人動作不靈活得像機器人ㄧ樣。
「你很無聊耶!這樣很難做事。」易喜怒斥,可是說著說著就笑出來了。這番笑是發自內心,金寅的雙手穿過她的腋下,打開瓦斯爐,等鍋熱了,又歪歪斜斜得打了兩顆蛋。
「這樣好像演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