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故在那天之后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出过门,只短短几天就已经瘦脱了相。他常常在浴缸里一泡就是一天,任由热水变冷被悲伤的瓷白色包围。
林楠故不知多少次把皮肤擦得破皮流血,他总是看着血想起陈羽生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于是站在镜子前紧盯着没有痊愈的皮肤。
每次他只觉得无能为力,跪坐在灰白色的毛毯上哭泣,哭声断断续续,又让他想起那天他自己卑劣的呻yin,然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被自己抛弃了。
回到学校的那天他走在林荫道上时,面前艳阳下宽广的路明亮好像要拷问他的罪过 ,他每走一步都只能强忍住不会破碎。
办公室里赵老师看见还就没来学校的林楠故马上上前来打招呼,“小林呀,侬这几天怎么没来的呀,听说你生病了,害得我好担心的哦。”
“怎么瘦了这么多?我今天给侬带了排骨,可得都吃了哦。”
赵老师是办公室里最年长的女老师,和林楠故一样都是教语文的,也最照顾他,对于远离家乡来到这所城市工作的他来说和妈妈一样。
还带着余温的玻璃饭盒被交到林楠故手上,他挤出了一个干瘪的微笑回应。赵老师见他还不舒服的样子就让他快回座位上休息,然后一边收拾一边讲这几天的事。
“小林啊,侬快坐下歇着,别晕着了。诶对了,之前有个学生来着侬来着,四班那个,个子挺高脸也不错,头发快赶上个小姑娘长的那个男生。”
林楠故听着赵老师的描述整个人开始放空,他知道说的人是陈羽生,也知道陈羽生来会为了什么。他盯着饭盒盖上磨损的贴纸一言不发,赵老师看着他这样也不想再打扰就准备去上课了。
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人,其他老师也都有事不在,他望着办公室门口,灰色防盗门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出吃人的狮子。
“砰砰砰。”有人敲门。
林楠故不敢出声,他不敢确定外面的人是谁,或许只是学生来找老师有事,但只要是一点点,一点点关于陈羽生到来的可能他也不愿意面对。
“咔哒。”门被转开,噩梦开幕一样,陈羽生笑容可掬地登场。
“林老师,你好。我听赵老师说你上课来了,所以来看你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办公室的冷气向来很足,林楠故从头顶冷到了指尖,面对他怕得一动不敢动,成了尊待被凿破粉碎的冰雕。
“还好,没事了。”
林楠故喝了口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很狼狈,他鬼使神差地捏住了衣领,想要盖住几个已经不太明显的吻痕。
这举动也完全落在陈羽生的眼里,他笑笑说:“老师很冷吗?”然后将手放在林楠故的脸上。
温热的感觉传来,林楠故更觉得窒息。
“别碰我!”林楠故喊道。
手被林楠故挣扎拍掉陈羽生并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开心,那是一种观赏弱小动物濒死挣扎的残忍的开心。
陈羽生想起来对待小动物要把自己放到和它们同样的高度上,于是他趴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试探林楠故,碰一碰他的衣角,一捏他的手指,非常耐心。
“林老师,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陈羽生拿起林楠故的手落上了温柔的一吻,继续重复:“林老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