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盛元年,岁寒。离那场变故也不过是两月之久,长安对权力更迭已经司空见惯,早恢复了往日平静,一切落幕飞鸟投林,新雪过后无比干净。
今日于寻常百姓也不过是无所不同的一日。只是不见人处,一驾轻车已秘密驶入了青巷,车轮碾过地上的石砖,发出沙沙碎响。
巷子尽头的府宅内,曲廊蜿蜒,雕栏画壁,一步一小景,十步一亭榭,孤山怪石错落拱立,藤萝掩映树影隐绰,高悬的黄色宫灯内烛火扑朔,奢华之姿更胜于前朝郁府百倍。此间四下里正寂静非常,只间或有飘渺的乐声从远处暖阁里浮漂出来。
七郎,瞧这小娘肌骨娇润,腰姿纤款,这次你也算是占着便宜了。 珠帘后传来一个轻慢的男声,言语间的毫不掩饰张狂孟浪。
不等对方作答,男子又道:新入教坊的这批也不过刚被调弄了一月有余,伺候的本事怕还没周到,你是个急的。原来要笑你像只猫一样馋腥,谁知胭娇当真如翩羽,搔郎心颤颤。
这阁内毛毯上正歪着身跪坐一女,低垂着头,眼蒙赤绸,口衔明珠,身着一层轻薄的朱红鲛绡衣,似遮不掩地透出一身莹润肌肤,尤其是胸口处两团鲜嫩的玉ru,生生地挺着,却看不真切,如云山霞拢的群峰,只娇颤颤地露出顶儿来。美人未着鞋袜,双足白皙如脂玉,足尖却微微泛粉;两踝上绑着金制足饰,中连着条细细的锁链,坠着金玲,一动就发出簌簌的响声。懂行的人一看便知,那足是浸了秘药,能叫骨头酥软无力,皮rou敏感非常,难以平稳地支撑自重,每一步又都如走在千万针芒之上;那脚链上带有无数毛绒小刺,每动一下便镶rou里,能叫寻常的佩戴之人时时疼痛难忍,偏又因细微的挣扎而不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更别提那上了yIn药的敏感双足。通常这两样儿并不一起使用,只因此等繁复手段目的都是一样,是要贱奴无法行走、时时膝行俯首侍人罢了。也不知下跪的女奴有多不驯,竟要受双重刑罚。
帘后另一男子隐约地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懒意,似乎是不大想说话的样子。
这便是陆冶也在寻的美人?和你抢,他怕不是一分胜算都无?那轻佻男子朗声笑道,兀那美人,抬起头来叫我看看。
堂下的女子闻言,像只白鹭般惊惧而乖顺地抬起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惹来男子嘬嘬几声逗弄。
不怪她不敢违拗,那人所言的陆冶乃是如今看尽长安花的新贵,圣人月前刚亲口御封的左相。若真如那个轻佻的男声所言,连陆相这般权势滔滔的人物都争不过一个罪奴,堂上另一位又该是何等的尊荣?
李意,去堂下扶那奴到塌边来。另一男子一开口便是颐指气使,带着怠懒的腔调更显得嚣张,赏你沾沾这香,然后便滚吧。
女子听见珠帘发出琅琅声响,不久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倚上了陌生男子的胸膛,头顶在他的颈窝处,脸颊被他的碎发蹭得阵阵瘙痒。那人并未遵照指示去搀她的手臂,而是一臂撑在她肋下,另一臂
揽过膝窝,将她一把抱起,走动间引得金铃发出阵阵清响。
我听这娇娘心擂如鼓,方才又跪了那般久,怕是玉足早已慵软无力,哪还能走上那么多步?李意唯恐美人踉跄着伤了自己,今夜无法服侍得七郎尽兴。不如我好事做到底,捧着将她献上,还望七郎不要怪李意逾矩,迁怒于瓷瓶花盏等死物。,那男子嘴上恭敬,肋下的手却并不老实,托在女子ru下就狠狠地揉弄了一把,女子依旧柔顺地靠在他胸侧,瑟缩着不敢违抗,原来他正是刚在堂上说话的那位轻佻男子。
果然是深谙对方脾性,李意只将她放在塌下,便迅速地伴着盏碟的飞击碎裂声扬长告退了,两袖飘飘然,卷着说不清的风流。
榻上人并不再追究,只是有些性急地卸了她口中衔珠,托住她的下巴,语气颇有些不自然地缓声道:小奴何名?
罪奴无名。女子答。
岂有此理?凡是世间人子都有姓名,为何你会无名?
入坊前种种,皆为前尘往事;入坊后仓促,嬷嬷还未来得及起名,所以罪奴无名。
对方顿了半响,继而猛地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到膝上,钳住她双颊又道:那你旧名又为何?
女子跨坐在他怀间,位置高些,错觉间不知怎地,只觉得她刚才惶惶如兔儿的神色好像全都不见了。虽然蒙目,却犹有一种自上而下的睥睨之感。
旧日贱名恐污大人清听。
说。
她未答,竟是兀自解开了目上红绸,随手丢在一旁,眼也不台地道:皇太弟别来无恙。既然李意那厮也滚了,我们何必还来这套。莫不是以为拿腔拿调,我就会认不出你的声音罢?
那被称为皇太弟的男子一见便知道她已经演够了,此刻那模样真真算是凶相毕露,终是能放开地朗声大笑了几下。他颇有些急色地将人搂到怀里,大手包着衣物捞起一只嫩ru就把玩起来。女子虽身量修纤,椒ru却十分丰满,男子手很大却仍握了满把,指缝间溢出的腻滑软rou像ye体一样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