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承蒙姑娘關照。」李承炎道。
周采蓉的臉騰地紅了,不知自己在心虛什麼,ㄧ副被抓姦在床不知所措的憨樣。
她大辣辣地扮著男裝,卻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女人的嬌羞。
這副模樣看在李承炎眼裡不知有有多動人。
她就像一顆頑皮的小石子,投進他澄澈寧靜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不斷擴散開來,令他難以自持。
如果她不是太后利用的一顆棋子、如果沒有那麼多顧忌,他會感激太后這分珍貴的禮物,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捨不得放掉。
但他終究得面對現實,只是禮貌周到地朝她微一點頭,轉而對尚允道:「即刻放出消息,陵王回京途中遇襲,身受重傷,明日無法上朝領旨。還有,李丞相明日將回揚州置辦婚禮事宜,告假十日。」
聽他這一宣告,周采蓉不由得瞪大了眼。
「陵王受傷了?」她滿臉驚異與狐疑地望著他,問:「難道你就是陵王?還有......那個......你怎麼知道丞相要回揚州?」
李承炎佯裝不知她的底細,猶豫著不答。
「公子大可放心。我不會透露半點風聲。因為我生平最崇拜的就是陵王,而最討厭的是那趨炎附勢的狗官,李承炎。」
聞言,李承炎與尚允互望一眼,臉部肌rou皆同時一抽。尚允背過臉清了清喉嚨,忍著笑。就聽李承炎解釋道:
「周姑娘誤會了。在下宋治,非陵王。我們與陵王志同道合,自願追隨。昨日是他入京之日,我方聽聞京城有埋伏,欲致陵王於死地。事出緊急,故假扮成陵王模糊目標,才能保護陵王順利脫困。」
「原來,你們就是我爹口中那群忠良志士。」聽完他的話,周采蓉彷彿挖到了寶,對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幾分,臉上燦笑,瑩瑩生輝。
李承炎但笑不語。這招調虎離山之計,不能讓人識破身份,故而他與尚允皆易了容。
「那麼,你們又為何知道李丞相要回揚州十日?」
「李丞相的動靜對我們很重要,我們得趁丞相離京之時,佈署一些事,才不致被發現。」李承炎說謊完全不打草稿,流暢自然。
「沒錯、沒錯。那丞相原就是個黑白通吃的jian臣。」周采蓉不齒地道。難怪昨天小允子回答她問題時吞吞吐吐,原來他們有苦衷。
李承炎眼睫微微一顫。
被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兒當面罵jian臣卻不能辯解,就如同被砍了一刀,流了血還得假裝沒事,滋味甚是複雜。
尚允背過身,輕輕抖動著肩膀。
「周姑娘還有什麼疑問嗎?」他一副有問必答的耐心模樣。
「宋公子可曾聽說皇帝賜婚李丞相的消息?」
「京城無人不曉。」李承炎點點頭。
「不瞞宋公子,我就是那個倒霉的周家千金。」周采蓉激憤的說著。
尚允此時再也憋不住笑意,假裝仰頭看天,極力掩飾扭曲的表情。
而誰能想到,身為主角的李承炎卻能面不改色,一副事不關己的淡定。
只是被下屬抓住笑柄,李承炎似乎很不爽,偷偷瞪了尚允一眼道:「你先退下。」
尚允一臉拉不出屎地皺著眉,依依不捨地邁開步子,走到門口猶不死心地回頭,希望能多窺知些相爺的八卦。
無奈李承炎再度給他一記眼刀,他只好識趣地離開。
「我並不想嫁他,宋公子一定得幫我這個忙。」
李承炎見她表情堅定,無奈地問道:「皇上親自賜婚,周姑娘想抗旨?」
「沒,我還沒那個膽子。只是要你配合一下,讓他討厭我就好。」
「怎麼配合?」
「說我們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終身,我已經......已經不是清白之身......這趟來京城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周采蓉說到最後,臻首低垂,滿面通紅。
李承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原來她是要自毀名節。
「周姑娘難道不知,名節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嗎?」她竟討厭他,討厭到連自己的清白都不顧了?
「只要他不碰我......」她沒發覺李承炎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
「若壞了名節,妳有沒想過,妳在丞相府裡會受人唾棄,處境艱難?」
「我才不管別人的看法。他有個謝璇璣那樣美如天仙的妻子,還會在乎一個醜八怪嗎?何況是個已經失去貞節的女人。他最好不理我,這樣我就能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
「周姑娘長相不差,為何言醜?」
被這男人一誇,周采蓉又開心、又羞澀,臉頰如桃花初綻,透著一層剔透的暈紅。
「我易容過的模樣,宋公子是看過的,您還會覺得我美嗎?我當然不會就這麼去見他。」
李承炎理解地點點頭。
並未告訴她,她之所以吸引他,從來都不是因為她的外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