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了的面容,问道:“江央到底是谁?”
提起江央,杨姨娘抿了抿唇,颇有些忿忿说:“是楼烦王的女儿。”
“是楼烦王膝下唯一的子嗣?”那人也十分惊讶:“那与你......?”
“她是我的妹妹......哦,按你们中原人的说法,是表妹,她的父亲是我母亲的哥哥。”
“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姨娘揉了揉衣角:“原本订了我嫁到北廷来,江央那时候才十六岁,偷偷跟着队伍东下,到了西关才发现她,我不想嫁,便......”
“便迷昏了你妹妹,让她替你嫁给了景怀帝?”
杨姨娘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杨姨娘好手段,可怎么会嫁给了一个闲仕的老员外?”
杨姨娘更加大惊失色,这人连当年江央和兰庭换嫁的秘密都知道,是不是......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那位大人那边的!”杨姨娘便慌张地喝道,便往前堂退,她要逃走、要逃走!
那人动作很快,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手的刀子已经捅进了她的腹间:“杨姨娘去哪啊?”
杨姨娘捂着肚子上泊泊流血的伤口,甚至来不及大喊一声,那人拔出匕首,看着脚下流血不止的尸体,轻声道:“姨娘说得对,要再下一帖猛药。”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怎么了?”
天已经快黑了,北堂曜却说要连夜回登封,卫珉鹇拉了几次没拉住,干脆让他策马奔出去十几里,夜风吹得人有些冷,她往北堂曜怀里靠了靠。
他情绪不是很稳定,薄唇珉成一条直线,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她还是看出来了,北堂曜心里可能有些难受。
“吁——”
胯/下的马被马缰一勒,猛地扬起前蹄,北堂曜闭了闭眼,下巴搁在她肩上,有些疲累:“抱歉,吓着你了。”
马的蹄子在地上无意识地刨啊刨的,北堂曜松了一只手的马缰改搂住她的腰:“一路也没吃什么,饿不饿?”
他的语气倒是平常,卫珉鹇反手揽住他的脖子:“你怎么了?”
怎么了?
北堂曜也想问问自己怎么了。
按说不应该信了杨姨娘的话的,他们这种人,生来于Yin谋诡计为伍,他人说的话,不论好的坏的,断不能直接相信的,定是要经过多番查察才能确认,好比他的生母,不是一个老妇人说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的。
......说到底,北堂曜心里莫名地起了一点点的,自卑,在卫珉鹇的面前。
在北廷生活的那十几年,兄弟姐妹的嘲笑,阖宫妃嫔的冷眼嬉笑,景怀帝的漠视,都像一种深烙在灵魂里的印记,不去揭破的时候还好,他还是北廷的皇子,好说歹说也是尊贵的龙子,可一旦揭穿,就像扯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在他人面前无所遁形。
北堂曜不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可是唯独他在意卫珉鹇的看法。
“如果......杨姨娘说得是真的?怎么办?”北堂曜哑声问,眉眼埋在小姑娘的颈窝,竟有些逃避她的眼睛。
杨姨娘?
闹半天,他是在在意血脉?
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起了这种小心思......她觉得有些好笑,更觉得背后那个人也不是像平时一样睥睨众生的,刀枪不入的,他也脆弱,也有害怕的事,有了点难得的可爱。
“你在意啊?”她揽着北堂曜的脖子问,又说:“在意她说的话?还是在意我的想法?还是别人的看法?”
“嗯。”北堂曜闷声答道,咬了咬她脖间的肌肤,将那点雪白的皮rou啃出一点红痕,低声问:“若像她说的,江央本是卑贱的婢女,那我是她的血脉,出身微贱,怎么配得上尊贵的奉康长公主?嗯?”
这人,前一刻还有些许脆弱,后一刻便又竖起了状似不经意的防备,他总是这样,痞气的,不正经的,让人总觉得他不在意。
“那又怎么样?”卫珉鹇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漆漆苍穹上点缀着明亮的散星,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明日就是九月了,按抱青的说法,登封往北一些的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又是一年冬天到来。
说来与北堂曜相识至今也有三四年了,二人成婚都快一年了,日子真的过得很快,她都快忘记了一开始是如何想着从北堂曜身上谋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现在的她嘛,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看上的是北堂曜的人,又不是他崇云王的封号,也不是他龙不龙子的身份。
“再说了,难不成还能和王爷和离不成?”
咽喉刚发出和离两字的音节,立马被北堂曜狠狠啃了一口,他Yin测测地说:“说什么呢?和离?你做梦......这辈子都不要想!”
“那你可得对我好点,我皇兄盯着你呢。”说着晃了晃北堂曜的肩:“听见没?”
刚才那点Yin霾被她一笑驱散了许多,卫珉鹇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