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难不成不打算为我引荐一二?”
堂下坐了好些女眷,她可是一个都不识得的。
“瞧老身这糊涂脑子,殿下真是抬举了。”徐夫人指着左边的两个华服女子:“这是大儿家的,这是二子家的。”
柳氏与她早就见过,那另一个便是徐后勇的大儿媳王氏了,这王氏甚是端庄,见她望过来,行了个福礼,环佩分毫不动,是个大家闺秀。只是徐夫人提起她的时候总是淡淡的,不如柳氏那么亲切热络。
下面还有几个小辈,女孩子有二三个,男孩子也有一二个,据说还有襁褓中的,便没有带上来,卫珉鹇受了她们的见礼,由掐红分发下去好些见面礼。
也坐了好一会儿,看看日头徐后勇将要归家了,她便和徐夫人说:“说来,咱们肃州紧临崇云府,不知一河之隔的崇云府是何风光?”
崇云王曾是北堂曜的封地,如今六公主就嫁给了崇云王,延武帝又将崇云府作为她的陪嫁给了她。
听她这样问起,徐夫人心中一动,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要问崇云府,分明是要问北廷消息的。
“崇云府自然是繁华的,若六殿下与驸马有心,这几日便让他们兄弟陪同,过河去看看。”
卫珉鹇将帕子往膝上一放,说:“说来崇云府到登封想路途也还有些日子,车马劳顿,不知能不能赶在八月彰宪太皇太后七十寿诞之日到达,若是迟了,咱们做晚辈的心里才要惭愧。”
北廷迟迟没有来人迎,兀自去了人家的国土亦非她们所愿,但这样的事情却是宣威将军府能够办到的。
徐夫人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点头道:“彰宪太皇太后今年是七十整寿,惠成皇帝年初就下了谕旨,请国内过了花甲的老人去登封,为太皇太后开一个千叟宴,殿下与驸马诚心,定是可以按时献上寿礼的。”
得了徐夫人的承诺,卫珉鹇弯了弯嘴角:“舅母心思玲珑,舅舅实在是有齐家之福。”
说完便提了告辞,徐氏要留她用饭,却被她婉拒了去,想也是,毕竟奉康公主如今已为人妇,驸马又不在身边,午时徐家的爷们就下了差事归家来了,她是女眷,留着诸多不便,便回了公主府。
跪送了公主仪仗,柳氏和王氏将徐夫人扶起来,那柳氏问:“公主来此一趟,名为探探亲戚,实则是为了六驸马归北吧?”
徐夫人望着远远走了的红顶銮车,耷拉下了嘴角:“这位殿下心思沉。”
北廷那边明知道他们已经到了肃州,却迟迟不派人来迎,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九王爷好好丢一个脸,可是在肃州长久赖着也不算个事,她这是来敲打徐家,要徐家想个法子。
“老爷们呢,可下差事了?”
“回夫人,已快午时了,老爷和少爷们还有两刻钟就该归家了。”
这样的大事肯定是要等徐后勇回来才能商量的,徐夫人点点头,由媳妇们扶着回了宅院。
回公主府的銮车上,揽白用濡shi的帕子给卫珉鹇擦了擦手,天气是愈来愈热了,出来动弹一下浑身都不得劲,她们家公主自小是娇养在上京的,哪里受得了边关这样的风沙。
掐红从箱笼里取出一盘子荷花糕:“殿下用些罢,看殿下在将军府都没动什么茶点。”
卫珉鹇擦干净手,捏了一小块荷花糕入口,这糕点是夏天的滋味,用起来清爽,不甜不腻的,倒不会因为暑热失了胃口。
她吃完了一个,却不再动手,掐红见状便收了起来,说:“这大中午回去也忒热,您为何不留在徐府歇歇再走?”
卫珉鹇捏了帕子:“总要留给他们点商量的时间。”
“商量?殿下可是托付徐夫人做什么事了不成?”
她笑了笑:“小事而已,若是徐家将军愿意,那咱们没几日就该收拾北上的箱笼了。”
她这话也忒让人摸不清头脑,几个侍女互看了几眼,决定收声,反正她们家殿下肯定是吃不了亏的。
徐后勇刚下了衙门差事,策马归家就看见自家老妻站在堂上迎他,将马鞭丢给门房,大步走进来:“六殿下来过了?”
徐夫人先给他福了一福,接过他脱下的铠甲:“来过了,坐了片刻才走的。”
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饮了一口,徐后勇问:“夫人为何不留殿下用一餐饭?”
徐夫人道:“殿下自小娇养上京,想也用不惯咱们府里的粗茶淡饭。”
想也是,从前先帝在时,据说一餐饭一碟子鱼炙就要用掉数十条上好的大鱼,每条鱼就取腮上一丁点儿嫩rou,这样金贵的吃法,他们徐家却是没有的。
徐夫人伺候他坐下,说:“有些话妾身不敢多言应下,当让老爷定夺。”
他点点头:“夫人请讲。”
“六殿下说,八月是北廷彰宪太皇太后寿诞,她问咱们,可能按时到达。”徐夫人边说边打量徐后勇的神情,后者看了她一眼,笑道:“她的性子,是十足随了姑母。”
徐后勇的姑母便是卫珉鹇的外祖母,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