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木吉已经梳起了南朝宫妇常梳的牡丹髻,显得多了些雍容,她说:“是荣王的儿子,瑜鹔说先放我这里养一段时间。”
当时罗堂燕被司空朔用计诱离了原本的路线,又派人追杀,卫瑜鹔的人到的时候,她已经身死,身下死死护着的隐蔽角落,小小的孩子睡得安详,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了保住他,生生受了三十七刀却一声不吭。
“原来是这样。”
卫珉鹇二月就要出嫁了,以后怕是难以再见南朝这些人,这个小团子和卫瑜鹰有两分相似,看得她觉得很有趣,汤圆一样圆滚滚的侧脸,乌溜溜的大眼睛。
“你很喜欢他?瑜鹔给他重新取了名字,叫以宁。”
以宁,以期宁静,以期故人安宁。
卫珉鹇点点头,摸了摸卫以宁的头。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新的生活,才要开始了呢。
第一百零七章
延武元年二月十九这一日,钦天监的大人就着老黄历算了好久,就着两人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好日子,只说这一日黄历写的是宜嫁娶、宜远行,若两人在这一日成婚,婚后定是和和美美的。
卫珉鹇一直觉得她是个恬淡的性子,有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潜质,可是当日子进了二月以后,宫中喜庆气息越来越浓以后,免不了也有了一点小小的紧张。
小小的。
尤其十八这个晚上,几乎一宿没睡,大清早起来梳妆的时候,揽白几个都吓到了,心疼地摸了摸她憔悴的脸:“殿下晚上一定得好好休息。”
为六公主梳妆的全福人权夫人则笑道:“人家都说人生三大快意时刻,洞房花烛夜便是一条,这样的好日子,怎么可能好好休息呢?”
“啊?”揽白是姑娘,自然不懂这些,倒是卫珉鹇被那梳头的全福人说得脸上一红。
权夫人接过那枚象牙的篦子,笑着说:“这梳头可有讲究,女训和女则也将女子梳妆定为一大功课呢。”
说着执起她的长发,从头梳到尾:
“一梳,白头到老。”
“二梳,举案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四梳......”
权夫人唱完了吉祥话儿,还不忘说一句:“臣妾梳过这样多闺女的发,却是六殿下的最好呢,看这如丝似缎的,真漂亮啊!”
卫珉鹇抿着唇笑了,几个伺候的宫女才七嘴八舌说起来:“那是的,咱们殿下日日都用上好的头油养着呢!”
掐红则捧了一碟子白玉方糕走进来,笑着说:“殿下先用一些垫垫肚子吧,过一会了权夫人给您上妆,可就吃不了了呀!”
那位夫人夫家姓权,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胄,却因为家中人口和睦圆满,常常被贵人门庭请来为家中闺秀梳妆送嫁,很有名气,这一下甚至为堂堂皇帝胞妹的长公主梳妆,回去可是一大荣耀了呢!
权夫人看着她们说道:“本来古训是不容许进食的,可多得是偷偷行事的,殿下小用一些也可,只是为免行礼不便,可不要吃太多。”
殿中的宫婢都笑了,用过小点,又被採绿几个扶去后头换上了嫁衣才来,她这嫁衣最后还是尚衣局的绣娘们赶工来的,只最后收针的时候小小刺了几针以示动过手了。
待她出来,连见多识广的权夫人都惊讶了:“六殿下果真是天人之姿!”
卫珉鹇年纪小,也生的小巧,本来这样的身量最怕就是像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女孩,可这身玄衣纁裳的嫁衣却恰到好处地扬长避短,让人只觉得多一分不多,少一分太少——
本来要是按照南朝的规矩,她这嫁衣应该是正红才对,可是按照北廷尚黑的习俗,却是玄衣纁裳最为高贵,《周易》谓\"黄而兼赤为纁\",玄纁二色本来只有天子能用,但后来渐渐地传到了北廷才演变成皇室能用的。
玄色者,先染白,再染黑谓之玄色,而北廷皇室用的玄色则在其中还扬了几分赤色,让人看着这衣料只觉得华贵,大片的玄锦上绣着细细密密的吉祥纹路,主绣便是由四十八色丝线绣成的腾云龙鱼和五色鹇鸟交缠的图样,龙鱼的鳞片,鹇鸟的尾羽都用极细极细的宝石点缀,配着小片小片的猫眼石,在光下熠熠生辉。
当今天下崇尚龙凤,但龙凤却是帝后才能用的,而她这嫁衣上的图案则是北堂曜亲手画的,将象征他自己的龙鱼和象征卫珉鹇的鹇鸟制成了交缠在一起的新图样,腾飞的鹇鸟和如鱼得水的龙鱼交缠,显得十足恩爱,十足浓情蜜意。
北廷不兴凤冠霞帔,崇云王的玉冠是一只扭化的龙鱼,卫珉鹇作为崇云王妃,头上自然也要佩戴象征夫家的玉饰,所以北堂曜那里早早就送来了一整套龙鱼戏水头面。
而卫瑜鹔听说以后,黑着脸,紧锣密鼓送来了一整套錾刻着鹇鸟的赤金头面,现在两套头面就摆在她的妆台上,权夫人和几个喜娘都有些迟疑,“这......六殿下,不如臣妾为您各挑几样,您看如何?”
卫珉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