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画Jing致的眉眼间淡淡地,好似此时在宣政殿中厮杀的不是她的兄弟一般。
“六殿下......”阿沁想了想,斟酌着说:“不知这话殿下听了会不会诛心,以鹔小王爷之才能,三皇子,定是要败的。”
阿沁如此说,可在宣政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此时一点都没有缓和,贤妃和司空朔听完卫瑜鹔冗长的一个‘故事’,惊骇不已。
“你、你从何处得知!?”贤妃难得有些失态地大喊大叫,她从十几岁开始背负着这个秘密至今,二十五年了,整整二十五年了!
可一朝,那个最恨的女人生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那样淡然,那样轻松地吐露出她努力一生的事,显得她是那么愚蠢!
“不可能!不可能!”贤妃大叫道:“你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知道朔儿他——”
卫瑜鹔放下手中的书卷,仔细看了看司空朔的眉眼,其实他和司空朔生得半分都不像,司空朔有三分像父,三分像母,可卫瑜鹔则和怀化大将军像一些,若说他兄弟二人身上哪里相似,便是这一直淡然如水、胸有成竹的态度。
可惜事到如今,司空朔却半分淡然不下来,他点头,咬牙切齿:“原来是这样。”
难怪少有的几次接触之中,他总觉得卫瑜鹔对他有些隐隐的敌意,原以为是他在卫瑜鸣身边行走,而卫瑜鹔隶属皇帝才招致如此,现在想来哪里是的。
根本是卫瑜鹔当时就知道了他的秘密!
指不定在背后笑过他多少次呢!
司空朔心气高,这一下只觉得肝火翻腾,内郁难解!
“你想如何?”司空朔冷声问,看着卫瑜鹔一身月白色绣风月的袍子,忽然想起来在鹤州司空家过的二十几年,司空一脉落魄已久,前朝的风光如今全成了衰败,连一个小小坊正都能欺辱到他的门楣上!
而卫瑜鹔自小养在齐王府,受的是与皇子几乎无异的教养——
卫瑜鹔!
司空朔猛地从背后战将手上夺过弓箭,大公主的择婿花宴上,他曾和卫瑜鹰同台竞技,分明可以十箭十中,可卫瑜鹰何等人物,朝中炙手可热的贵胄,他不过是倚仗中书令的落魄亲戚,连骄傲的事都要藏起来,就怕锋芒太露,引来他人的折杀!
是啊!是啊!隐忍,隐忍!
藏匿在民间的二十几年,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他隐忍!
谁还要再忍!?
他司空朔,可不想忍了!
卫瑜鹔居高临下,司空朔眉眼间还是有一些启帝影子的,直叹这一个兄弟的命途多舛。
“杀了他!皇儿,杀了他你就是皇帝!杀了他!”贤妃失态得大叫,她向来自恃聪明,将后宫中人耍得团团转,可最后才告诉她,她玩的手段不过是人家端妃玩剩下的!
端妃!
端妃这个贱人!
Jing铁打的弓箭猛地脱弦而去,刚才分明已经令手下人射过卫瑜鹔一次了,可司空朔还是想试一试——
说他是垂死挣扎也罢,徒劳也罢,凭什么!凭什么他卫瑜鹔——
凭什么!
“铮!”那弓箭深深地扎进了龙位椅背雕刻得万分Jing致的金龙头上,卫瑜鹔站在一边,连袍子都不曾皱过。
司空朔忽然瘫软在地,脸上满是不甘、愤怒、也带了一些深深悲戚,叫他如何不恨!叫他如何不恨......
“来人,请三皇弟和贤妃娘娘退下稍作休息。”
“是!”手下亲兵铿锵有力地答道,司空朔知道大势已去,贤妃还兀自不认,她用力摇着司空朔的衣领,大叫道:“起来啊!你起来杀了他啊!”
“我养你这么多年,经书诗子集读得滚瓜烂熟,骑射劈砍御练得手拿把掐,你杀了他啊!杀了他啊!”
“啊——”
“你无能!无能啊!”
“无能......啊......”
她瘫软在地,愣愣地看着高高的玉阶上,长身玉立的卫瑜鹔,那样冷淡的眉眼,如远山淡墨,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启帝,隐约也带着钟遐月年轻时的影子。
这个承载了启帝最多期盼的孩子落地那一日,他是多高兴啊,抱着这个儿子不肯撒手,亲手给他梳洗,亲手给他剃胎发,亲手给他挑选护身宝玉。
......
所以她这一生,到底争的是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永和宫离长春宫不太远,也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住着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德妃出身渭南林氏,生有仪康公主,仪康公主从小就生得漂亮,很招皇帝的喜爱。
如今的永和宫是个什么模样呢,宫中哗变,宫人四散,庭院中的桂花已经好久无人修剪过了,八月的天,桂花开得最好,本来这桂花取的是‘贵’这一个寓意,如今看来,贵不贵的。
倒是痴妄了。
林氏在房中收拾东西,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给自己梳了一个Jing致的流云髻,簪上了踩枝黄莺的头面,那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