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亲了?本宫并不曾听说。”
除了与卫珉鸾有一些不可言明的关系,司空朔其人在卫珉鹇心里并没有再多印象,自然成不成亲的她自然也没有关注过。
“若已有妻儿还与大公主有染,让这样的人混迹朝堂,恐怕有些不好。”
这还像模像样担心起南朝的朝堂了,卫珉鹇问道:“您还知道什么?”
这人不给他递上接话的梯子就不下来,当真是......欠蹬欠蹬的!
“有些许小猜测罢了,做不得真,待有了真凭实据再告诉殿下。”
卫珉鹇怀疑他就是故意挑个话头儿不想走,打更的宫人邦邦邦敲着梆子,子时已然过了,新的一日又来了。
北堂曜站起身,嘱咐道:“抱青是个好的,今日之事听命办事而已,你莫责怪于她,素日在宫中多留心身边的人,膳食衣物切莫假手于人,本王先走了。”
她点点头,心说您可准备走了,也跟着站起身,习惯地往外送了两步,又猛地刹住脚,站在原地有些懊恼。
北堂曜轻笑了一声,回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六殿下好乖。”
那一声轻得好似没说过,但二人站得这么近她怎么可能没听到,脸上登时轰得炸开,转身忙着找花瓶,再回头的时候,殿中已经空空,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徒留一地的微凉。
手里抱着触手温润的白玉瓷瓶,她红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后别再来了罢!”
可是及笄过后的这一夜,也睡得特别安稳。
第六十七章
因着前一日是凤阳殿的好日子,长春宫上下都有些贪眠,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珠儿、提蓝相继没了之后,宫中又给分来了两个新的宫人,是才留头的小丫头,手脚还算利索,嘴也甜,小的那个叫隐生,大一些的那个叫显生。[注1]
见了流云流光出来,利落得放下手里的笤帚行礼:“二位姑姑起了。”
她一身合体的宫装洗得干干净净,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看着很Jing神,流云很喜欢这丫头,摸了摸她头上的包子髻:“隐生呢?”
显生轻声说道:“方才御膳房的嬷嬷来了,说今年新贡上来的东西到了,让人去取些上等的白蘑来,奴婢便使隐生去了,是奴婢自作主张,求姑姑罚。”
因着六殿下喜欢一道家常小菜叫‘烩南北’[注2],只要有口蘑的季节,御膳房都会给她们留一些,这本是小事,流云摆摆手也没说什么。
结果过了早饭还不见隐生回来,显生也有些急了,站在凤阳殿廊下频频往外看,待到日头都出来了隐生才慢吞吞地回来,脸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手中的小筐也只盛了半筐半干不净的白蘑。
掐红端着铜盆出来倒水,看见她这惨兮兮的模样好一声大呼:“隐生这是怎么了?去哪里跌了跤么?”
看这丫头咬着嘴唇,眼里汪汪地就是憋住了不哭,有些心疼地问:“跌跤了么?”
隐生向掐红行了个礼:“掐红姑姑,奴婢、奴婢有话回殿下,求姑姑做个主……”
冬日里身上本就令人疲懒,卫珉鹇刚刚起身,倒是连头都不想梳了,掐红走进来,在她身边福了福,“殿下,隐生今儿早去御膳房取口蘑回来路上让七殿下身边的粉樱姐姐叫人打了,受了好大委屈呢。”
“哦?”她微微侧头,她宫中的人让卫珉鹭身边的人打了?
“打了二十个嘴巴子呢,这丫头愣是受了下来,这样脸肿得,怕好久不能见人了。”
去取个口蘑罢了还能让卫珉鹭差人打了?
不是,卫珉鹭大清早去御膳房做什么?
卫珉鹇心下一动,吩咐道:“叫隐生过来。”
她姐妹两个在凤阳殿是最末等的宫女,只做一些洒扫的粗活儿,素日都是近不了她身的,这还是是第一次进她的寝殿。
卫珉鹇见她二人规规矩矩走进来,半点儿没有东张西望的样子,心下点了点头——这倒是两个沉稳的丫头。
“奴婢叩见殿下,殿下康福。”
她点点头:“嗯,起来罢。”
隐生脸上果然有硕大的巴掌印,本来她就只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这看着当真吓人,卫珉鹇看了看,吩咐旁边道:“一会子请宫中医女来看一看,她还小,莫得留下疤来。”
姐妹俩扑通一跪,隐生磕头道:“多谢殿下垂怜!”
卫珉鹇侧头看她,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怎地遇到了七妹妹,在宫中行走当万分小心才是,切莫冲撞了谁。”
隐生揪着袖口,悄悄抬眼看她,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小声道:“回殿下话,奴婢取了口蘑回程走到弄玉轩附近,是在那里遇见七殿下的……本、本想避开,没成想让粉樱姑姑看见了,七殿下生了好大气,才将奴婢……罚了的……”
弄玉轩?
“你说弄玉轩?七妹妹在那里做什么?”
弄玉轩原本空着,是魏婕妤擢升了魏充仪才入住的,离弄玉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