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渭南‘贪墨案’的案犯,陛下旨意着‘男子充入官奴,女子做官ji’才到了我府上,我看他勤快、识字、脑子也好使才提拔了做管家,谁知......是老夫识人不清!”
元启九年渭南的‘贪墨案’是轰动一时的大案,原来当中还有这样缘故,申有为又问:“罗妻为何要收买你构陷周大人?”
周山说:“便是因着这船了......”
“啪——”申有为大怒:“尔等宵小,因一时私利就胆敢构陷朝廷三品大员!来人!将罗恒带上来!”
罗恒带着手脚镣铐上来得时候正好和衙役碰了个正着,那衙役手里端着放着证物的托盘:“大人,罗妻她......没了。”
“什么!?”罗恒大惊,一时间竟摇摇欲坠,挣脱了押着他的衙差,揪着那一位大力晃:“衙差大哥,你说什么?谁……谁没了?”
这鹤州的衙役大多也是认识罗恒一家的,只把那托盘递给罗恒看:“罗大人节哀。”
托盘上放着三尺白绫和罗妻身上的绶玉,已经碎了一角,罗恒大恸,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淑芳……夫人!为夫对不住你!啊——”
他捏着那块绶玉哀恸得几欲昏死过去。
申有为示意人把他拉开,:“罗恒,周山指认这些事都是你自编自演的,用以构陷周大人,你可有话说?”
说着把刚才周山交代的供词放在他面前,罗恒匆匆扫了两眼那供词,心知再狡辩不能,心里只望那一位能遵守诺言,留幼子罗吉一条生路,也不枉淑芳和他……用命来为那位做这事!
“大人,罪臣知罪......”
“罗大人一介小小转运使,运这原土做什么,背后之人还要大人从实说来才好。”申有为让衙役把证物送下去登记收好,问道。
“罪臣罗恒,是元启七年的进士,祖上出身荥阳罗氏,祖父是罗氏第二十一世孙。”
他这样一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荥阳罗氏,可不就是荣王妃的母家。
“族长之命,臣不得不从啊!”
堂上的人都是浑身一震!几乎所有人明里暗里都朝卫瑜鸣投来目光,这还是多年来荣王和四皇子之间的争夺第一次被摆上官面上!
卫瑜鸣微笑道:“罗大人,你是说荣王妃指使你放手让过这船?”
罗恒把头磕在地上,声音闷闷的:“是,四皇子英明......”
“这事可得有证据才好。”卫瑜鸣继续笑,语气倒是听不到什么起伏,罗恒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雁过留痕,自然......自然找找是有的。”
这事牵扯太大,申有为不敢下判,口供让罗恒和周山按了手印,暂时将这两人收监在鹤州大牢,便喊了退堂。
卫瑜鸣心情当真是极好,临走前冲卫瑜鹔拱了拱手:“堂兄可要去本宫那里坐上一坐?”
卫瑜鹔手压在惊鲵剑上,闻言道:“臣还要去面见陛下说明事情的原委,只能辜负四皇子相邀了。”
卫瑜鸣当然是不在意的,与他一齐出了门:“不妨事,你我兄弟许久未见,找个时间一定宴请兄长一回。”
卫瑜鹔颔首,向他拜别后,便翻身上马往行宫去了。
此时晚霞大片大片挂在天边,给整个鹤州城洒下万丈橙光,卫瑜鸣现在的心情哪里是一个好字能形容,张仕达跟在他背后两步,卫瑜鸣比划着那夕阳余晖,轻笑:“听闻此街名谓洒金,当真十分贴切。”
街上都是步履匆匆,急着归家的百姓,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张士达笑道:“洒金街这名字取得名副其实。”
微风拂过,暖暖地十分醉人,卫瑜鸣背着手,望向天边挂着的新月,yin道:“新月已生飞鸟外,落霞更在夕阳西,好意境。”
张仕达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余光轻扫四周,压低声音说:“殿下必能......得偿所愿。”
他稍稍抬了抬下巴,长出了一口气,笑得高深:“但愿如此,借张大人吉言。”
第三十九章
鹤州私铁案牵涉两个皇子,淑妃知自个儿也养着皇子,稍不注意就引得皇帝瞩目,半点儿不敢多说话,推说病着,连侍药都不怎么去了。
皇帝生气吗?皇帝自然是气的,听完卫瑜鹔说的话,要不是翻到底下前朝印章,差点又把八宝格上这只汝窑彩瓶摔了。
卫瑜鹔跪在他身后两步不言不语。
“你以为如何?”
卫瑜鹔斟酌了一下言辞,沉声说:“臣不敢妄言。”
“哼。”皇帝冷哼:“朕还没死呢!就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冶铁?冶铁做什么?他真当天下人不知吗?!”
“以为将这事搬到鹤州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朕的好儿子,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将手里的瓶子放下,那汝窑的彩瓶做得Jing巧,和黄花梨木做的八宝格架子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音,皇帝嗤笑一声,声音有些苍老:“瑜鹔,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该立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