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响自是惊起众人,好在这厮力有不逮,两名护卫只是昏死过去,性命无碍。努娜不好意思地拜托我,希望我能亲自看守这悍匪,我自无不肯。拖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手臂一个劲发酸,他手脚被缚,躺在地上被我拽了一路,还极尽徒劳地挣扎,犹似一条扭动的大虫,心下觉得有趣,轻轻哼笑出来。到了骆驼旁,才把他扔到一旁,坐下来揉捏自己酸痛的肩膀。他听到了我的笑声,转过脸看我,咬牙切齿吼道:你笑什么?!我歪头勾勾嘴角,斜眼乜着他也不答话。
夜间没了逼人的日光,自是不用带帷帽了,许是这样他借着火光看清我容貌,原本Yin沉愤怒的脸上瞬间被意外和惊讶替代,随之懊恼、不甘和气愤的神色在他面上来回变换,像是整张脸在控制不住地抽筋扭曲,看起来好玩得紧,我不由自主地又呵呵笑起来。
大抵是我的笑又激怒了他,他恶狠狠地吼:闭嘴,不许笑!
见我不理,他也没奈何,又开始拉长脸沉着,仿佛要Yin出水。他也不动了,只勾头Yin恻恻地、一瞬不瞬地瞪着我。
我环环肩,咽下笑意:咳,你看我作甚?
哼,想不到老子竟栽在你这种人手里。
我?哪种人?不禁好奇问他。
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他一脸不服地一字一句道。
我本来就是女子呀!我摸摸脸暗想,尽管描眉画目地扮成少年郎,但自己的颜色想要让人觉得威武阳刚是决计不可能的。转了转眼睛,又想,正常男子被骂成女人应该会生气吧?于是我努力学这悍匪的样子,沉脸详装羞怒,站到他面前,一脚踹上他肩头,踢得他翻身仰面朝天,唔!他吃痛闷哼一声。我垂眼俯视轻蔑道:手下败将。
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rou?
我蹲下身子,拍了拍那发红的脸,竟是意外地烫手,再看他嘴唇亦苍白如纸。我将他破布似的衣服撕开,就见这Jing壮的身体上有几处陈旧伤疤,胸口有一片黑紫瘀痕,显然是白天打斗时被我踹的那一脚,应该会留有轻微内伤。余处新伤则沾满沙粒,向外渗出鲜血。腰际那处剑伤颇深,皮rou红肿外翻,滴落的血ye渗入沙地,殷成一小摊暗红。荒漠如此气候,他这样怕是撑不住吧?若是死了,岂不是白费我许多功夫?
你要做什么?他绷紧身体,色厉内荏地戒备道。
我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转身从骆驼行囊里拿出个酒囊,这是努娜买的中原白酒。见地上的男人瞅来,我故意用嘴咬开盖子,仰脖喝了一口,浓烈辛辣滑过喉咙,我用衣袖擦擦嘴,掩盖压制咳嗽的欲望,心想我刚才那般作为够潇洒,够有男子气概了吧!
我低头对着他一咧嘴,不由分说一歪酒囊,用白酒浇在他身上。啊!唔!酒香四溢中传来惨嚎,我捂住他的嘴,怕他惊扰众人,压低声音道:鬼嚎什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你呃!
我继续用酒冲洗他脏污的伤口,打断他想说的话,他一个劲咬牙吸气,痛yin生生哽在喉间,如若不此,好像就应证了娘们儿似的那句话。就见他忍得额上青筋浮露,布满细汗,可见极是疼痛。
伤口冲洗干净后,我又从包袱里掏出药粉,均匀撒在那些创口上。素问宫云医门的极品伤药,自不用多说,药效立见,当即止住了出血。
便宜你这笨熊了!不觉有点rou疼,这药可是用一点少一点。
约是痛楚舒缓,他也放松下来,看起来有些虚弱,夹杂着迷惑和复杂的目光也不若那般狠厉了。我在他衣服上挑了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用剑割了两条下来,把他腰上稍微严重点的伤口包扎好。他居然还盯着我,被我封了xue位并且还在发热,怎地这般Jing神?
你不累吗?
他抿唇不语。
你不累,我都累了!
我没好气地嘟囔,立掌劈上他颈项,这人可算闭眼昏了过去。摘下斗篷扔在他身上,又往篝火里添把柴,我这才重新靠上骆驼休息。
东方隐露晖芒,商队整装待发。那家伙躺着望天,也不知想什么。我从他身上捡起披风,弹去浮土穿好。
起来。,我踢了踢他的腿。
他被绑着不好动弹,身上肌rou鼓胀了一下,才费力挺身坐起,我喂他吃了点干粮,喝了两口水。他舔了舔干裂却丰满的唇,意是还想喝,我收起水囊,意有所指道:喝那么多作甚?省得生出许多麻烦事,本公子可不伺候你!
他脸上带出薄怒,嘴角抽动未置一词,倒是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他面色好转许多,身上热度也已退去,抹过伤药的伤口凝了一层血痂。虽远不及我冷氏身体恢复的快,但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之常人也快上不少,当真是壮如牛。
太阳渐起,大地又开始金茫茫地耀眼。我解去他脚上绳索,将他拉起来,从新封了一遍他的气xue。再戴上帷帽,翻上骆驼,手里攥着绳索,悍匪走在一旁,随着商队继续上路。受过劫掠的商队Jing简不少,脚程比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