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的声响,彻底让严朗之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她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尚容的声音她听得那么清楚,她就在门外,可她没勇气和她见面,她怕尚容一解释,她就心软了,不要脸地跟在她身后做个三儿。
昨天到现在,信箱里收到的短信都快满了,每一条都是尚容的解释内容,有家庭的压力,身份的无奈,严朗之好心疼尚容,她知道她是有苦衷的。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短信就没有是她最想看见的,尚容否认她要结婚的内容,为什么...
不那样说的话,她怎么有办法留在她身边?她们要怎么办...
没有未来了吗?严朗之的心疼得揪在一起般,她痛苦地站起来,缓缓地走回房,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流,每一次增多,都是痛,扎得她脸颊生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血ye好像上不去一般。
心痛头晕的感觉交加在一起,哭了一整夜的严朗之再也无法抵御,她眼前一黑,砰地一声倒在了房门口,陷入了昏迷。
听到声响的严代楠和闻怜急忙飞奔上来,看严朗之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头发乱蓬蓬,死尸一般躺在房门口不知道多久,闻怜大声尖叫起来,严代楠吓得手发抖,两人不敢乱动,急忙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好在情况不严重,两人根据医生的指示做了急救措施,没多久严朗之就醒了,医生来之后为她开了食疗单子调理。
接下来的几天,严朗之犹如重病的人一般,躺在床上度日。吃穿都由她在家的贴身仆人伺候着。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哭,却总是默默看着窗外,无声地流泪。
整日闭口不言像一尊雕像,任凭家仆雕刻添色,她全无意见。就像孤山中长在悬崖峭壁上照不到阳光某种花,鲜艳光亮,却只有露珠陪伴。
只是远远看着心里就会觉得孤独悲伤。
这期间尚容每天晚上都会来,每次严代楠都将她拒之门外,然后再狠狠地警告她。文臻和秦时月也来过三次,严代楠会拒绝她们见朗之,但会请她们进门,她们也不敢在这时候再坚持什么,坐一会便会离开。
十一月份过去,十二月来了,严朗之不再默默流泪,但依旧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天,严代楠找了个时间,来到她的房间,想劝劝她。
严朗之正坐在阳台上,望着高楼外的风景,听到动静她回头看向姐姐。
姐姐一脸担忧。
姐,我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慢慢消化一下,吃太饱了也不能一下子就能消化,你说是不是?严朗之扯扯嘴角,语气平静地说。
她似乎在笑,说着玩笑,严代楠却笑不出来。
真的,我只是需要点时间不是说这世界上没有时间战胜不了的吗?我觉得蛮对的...严朗之垂眸兀自说道。
天真的话让严代楠心疼,她想安慰安慰妹妹,却不忍再提关于尚容的事情,她试着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朗之,我们出去散散心好吗?
你不是喜欢赛车吗?怜儿有心再办一次赛车旅行,我们一起去怎样?
赛车?严朗之茫然地看着严代楠。姐姐是要她去赛车吗?说来为什么要赛车呢?上一次碰车子是什么时候?
哦,上一次是和尚容比赛的时候,那种急加速和急刹车血ye沸腾的感觉,好像还在指尖却又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好怀念,那是和单纯图刺激不一样的感觉。
对了,18岁的时候,开始玩赛车,就是因为刺激。但是自从遇到她,就开始真正来了,因为想和她并驾齐驱,一起体验那种激动、兴奋、兴奋的感觉。
这样,她才能发现自己,多关注自己,那时的单恋暗恋虽然离她很远,但过程中只要对她有一点了解就好开心,好快乐。
但是再回不去,而带来所有美好的她,也要结婚了。
一如当年她站在台上,举着奖杯,微笑得像阳光一样明媚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她即将属于另个女人,而不是自己。突然间,那个下午医院发生的事情,像chao水一样涌进严朗之的脑海里。
一种悲伤从心口蔓延开,就连五指都像绵针扎一般的疼,严朗之握紧拳手,想利用肌肤的疼痛赶开这疼,可未及驱赶,眼眶就已先红。她哽咽着摇头,无力地说:姐...我不想玩赛车了...
哭吧,哭着哭着就好了。严代楠看着唯一的妹妹这般难过,心狠揪了一把,她温柔地抱住她,像小时候她调皮被教训哭一样,轻轻地安慰。同时在心里咒骂尚容,朗之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就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
总有一天,她要把朗之受到的伤害如数还给她。
我、再也不想碰...赛车了、不碰,不碰,呜...严朗之拉着严代楠的袖子呜呜地哭着,泪水扑簌扑簌往下掉。
多日的压抑在爆发的哭泣中宣泄,很快严朗之睡着了。严代楠费力地把妹妹背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关好窗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