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曼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发热也退了下去,而张缙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她盯着床帐双目无神,这两日对她来讲就像梦一般,对,是噩梦,先是被自己的大伯强占了身子,他居然还趁着自己身体不适神智不清时做那档子事,这还是那个保家卫国,一身勇毅的定北侯吗?又为何要如此折辱她呢?
生过病后身体本就虚弱,丫鬟们早上也只准备了清淡的小粥,纵使是这样,云曼也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倩儿,今日早些关上院门!
倩儿明白夫人这是想把侯爷拒之门外呢,可前两次侯爷也不是走的大门进的啊,倩儿壮着胆子,夫人,侯爷他他翻墙进的。
云曼听得一愣,转念又说,那你把院里的那些粗使婆子都提个醒儿,就说最近府里有贼人
听了她这话倩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定是夫人气糊涂了,这侯爷进二夫人的院门,不管是怎么进的,要让那些婆子知道了怕是整个府就知道了,夫人这怕是行不通
她一脸为难,云曼也缓过神来,知道这办法是行不通,她不过是气糊涂了。
云曼坐在一旁绞着手里的帕子,神色凝重。
夫人,老夫人今日准备去云若寺还愿倩儿在一旁提醒到。
王氏信佛,再加上自家男儿本就是上战场的,是以每年王氏都会到云若寺请愿,捐香火钱,且每每会住上几日,听主持的讲经,按以往的惯例,是每年腊月去的,可是去年因为张缙回府的原因也搁置了,才安排到了这上元节后,所以云曼倒是忘了这一茬的,且云曼这两日称病,也就没人来通知她。
那你们快收拾收拾,我先去找婆母,同她一起去。虽说只是住个两三天,但对于她现下的情况,也能解决燃眉之急,总之先避开了再说,况且张缙每日要上朝,兵营里也要Cao练,从金陵到云若寺坐马车都要大半天呢,她可不认为张缙有如此好的耐心。
云曼先去了主院同王氏说了,再紧赶慢赶的同丫鬟们收拾要带的事物,赶在了定好的出发时间前在大门口等到王氏一同去了云若寺。
她并没同王氏坐一辆马车,倒也乐得自在,不用伺候,可心中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心中总感觉闷闷,希望张缙能就此将事情揭过,以免她过得提心吊胆。
张府的马车刚到寺院门口,就要有知客僧等在此处,张府每年为云若寺捐赠的香火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寺里的人也款待周到,将张府的人安排在同一个大的院子里,王氏同样住在了正房,云曼住在东厢,而下人些就一齐住在了西厢。
王氏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云曼并未多加理会,她也就偶尔跟在王氏身后同她一齐拜佛还愿,至于那讲经,王氏也不见得愿意让她一同去听。
第二日王氏却带了一对母子来自己住的院儿里做客,看样子也是金陵城内的大户人家,云曼待在东厢也并没有看得很仔细,倒是倩儿打听来说那是王氏为张缙相的媳妇,是御史台李大人家的二小姐,出身书香世家,知书达理,且长得也清秀可人,和张缙倒是门当户对。
云曼坐在厢房的炕上托着腮,张缙现在是张家的独苗苗,年龄已经二十四了,且又是武将,这只要皇帝有需要,他就要立马奔赴战场,所以王氏必定是非常着急他的亲事,怕是这两个月就会定下来,那到时候张缙会不会就将她抛之脑后了呢?若是再在寺庙里多待上几日,他再忙着娶媳妇的事儿,等她一会去就gui缩在她那小院里面,说不定还真行得通,他以后想起来,总不能赶她走吧?
王氏与那李夫人相谈甚欢,而李二姑娘也是一脸娇羞的从正房走出来,这事儿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那她到底要以什么说辞才能让王氏愿意她就在这里一两个月呢?
第二日一早,云曼依旧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向王氏请安,尽管是在着寺庙里,也是没有落下,伺候完王氏用膳,云曼恭敬地端上茶,等王氏将茶碗放下后她才开口,婆婆,昨日媳妇梦见了衍之。
话音刚落下,王氏一个眼刀子就飞了过来,张衍之是王氏三十岁才得的一子,因着从小就身体不好,一直当着眼珠子似的养在自己身边,为张衍之付诸的心血与经历比张缙是要多太多了,是以张衍之的去世一直是王氏心中的痛,而云曼今日敢提起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也配提起衍之来?云曼才嫁进来张府几天,张衍之就去世了,原本说给他娶个媳妇冲喜,谁想人倒弄没了,她对云曼如何能不气?
婆婆,儿媳自是知晓,只是昨晚衍之托梦与我,说他在那边过得很好,要儿媳告知婆婆,且能有如此结果,儿媳心里也是安心了,不管是真是假,儿媳都想在这寺里多住上些时日,为衍之诵经祈福。这个理由虽然非常牵强,但王氏也不会细究,而留一个无用之人在这寺庙里为她儿子祈福,她又为何不答应。
不过王氏还是非常疑惑地看着她,似在想我儿为何不托梦于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偏要托梦给你这个连同房都没有的媳妇。
但最后,王氏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